太液湖花季已过,大大小小的莲蓬摇摇曳曳,颇为有趣,却无人问津。之前李将军家的小姐在湖上遇险的事儿炒得沸沸扬扬的,没人敢来太液湖了。
琼楼则愈显寥落,像一个迟暮的美人,连过往的风都是幽怨的味道。
此刻,琼楼之顶,一缕诡异黑烟越凝越多,最后竟凝成实质,赫然是一个黑袍老妇。
满脸的褶皱耷拉,使她五官看起来尤其小,口唇和眼睛近倒三角,更显刻薄凶残。
看着湖心岛方向,老妇人桀桀而笑,这笑声青天白日也能叫人汗毛倒竖。
离远脚步机械向前,上身却本能后倾。谁看到一个食小儿心肝,喝处子心血的怪物会不害怕?尤其听到方才老妇那如钢刀剐过石板的笑声,他更想马上回头,再也不要面对这个怪物。可理智告诉他,不行!那只会使他自己死得非常的快,立刻马上、不需须臾就能面对死亡。
“老……老祖宗……我们的人在殷家失手了,殷家……养有许多高手,我们的人都不曾接近到目标。”
瞥了眼离远,老妇人只淡漠说:“废物!”
倏忽间,她的人已近至离远身前,攥住了离远的咽喉。偌大的汉子被老妇轻松提起,只余两条腿徒劳无用地乱蹬。
“上次姬家的小子就让你们放走了,打开“红莲杀阵”也只不过杀了几个喽啰,姬家小子毫发无伤。”
离远的腿蹬得更用力了,嘴里呜咽有声。
老妇略松了对离远的钳制,他跌落在地,马上贪婪地呼吸起来。
稍平复一点气息,离远就急忙改趴为跪,颤声禀道:“那个姬家的三皇子不知道被谁引去了河间,在河间非但损兵折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现在已经在返回镐京途中了。”
“哈哈哈,好!”老妇心情立刻好起来:“姬家的人都该死!这次没要了他的小命算是他的造化,来日,老身定要叫他姬家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离远总算松了口气:老祖宗高兴了,我的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对了,查到了吗,到底是谁传出藏宝图在李家丫头手里?”
老妇神情突然又变冷滞,吓得离远一哆嗦。
“好像……好像是从咱们这边传出去的……”
立刻眉眼凶厉地瞪着离远,老妇人狠声问:“到底是谁,竟敢打乱我的计划?说!”
“是……是大小姐,不过老爷并不知情。”
离远再也不敢隐瞒,立刻将知晓的全数说出:“大小姐似乎和萧家人密谋,要将李家那个丫头推下悬崖,同时在崖下惜河埋伏人手,好将其擒获。”
“呵呵,姑娘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她也不想想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愚蠢至极!通知你们老爷,自己的姑娘该管管了,不要像她姑姑,只知道后宅那点事儿,没得对不起自己尊贵的血统。”
“是!”
离远只有恭声答是的份儿。
“李家丫头现在是落入萧家人手中了?”
“没有!”离远回忆道:“当时是离伤配合大小姐行事的,萧家人在崖下接应,可那个丫头却失踪了,崖上崖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哦,有意思,真有意思!”
眯缝着眼睛,老妇朝西南方望去:“殷家,百年世家,岂是没点底蕴的,既然崖上崖下都没有,派人去崖壁上好好寻寻,她一个小丫头,还能飞了不成?”
"这……”离远犯难道:“除非轻功绝顶的高手或可一试,我们‘离’字辈的做起来似乎……力有不逮。”
“废物!”
老妇又生起气来,黑色的宽袖随便一挥,离远就如离弦之箭般飞起,跌撞在殿里巨大的朱红木柱上,一口鲜血也同时激射而出。他不敢探查自己的伤势,只一味磕头求饶。
“罢了,我会派‘鬼’字辈前去支援你们的,你们只管守好惜河及殷家外围,不可再打草惊蛇。”
“是”
离远退下,老妇人轻挥两袖,仪态万方地坐到软榻之上,突现的凌然贵气和老迈体态极是违和。环顾一番四周,她轻摸自己的老脸自言自语道:“那个贱人当年就是在这里受尽万千宠爱的吗,她什么都得到了,宠爱、荣耀、地位,可却将我踩到了地狱,凭什么,凭什么……哈哈,幸亏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我活了下来,我的子孙也活了下来,总有一天,我要为我的后人夺回一切,而那个贱女人只配在地狱永远沉沦!”
惜河上,商船还未离去,只因为甲板上的商人老爷兴致颇高,他乐呵呵地在临时搭建的凉棚里自斟自饮。
白胖的老管家哈着腰在旁伺候着。
“老爷,七月的天儿也热得很,既然今日行动撤销,老爷不如也回去,好好歇息,在这河上炎热不说,始终也不甚稳便,老爷万金之躯……”
老爷却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个老货,越发聒噪了。我回去也是看那些无趣的脸孔,不如在此逍遥片刻。”
管家欲再劝,耳廓突然动了动,他捕捉到船尾有动静!老管家眼神如电地射向那个方向,见到后方船尾处有人探首冲他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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