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真的是你……”
凌潇潇难以置信地望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欢儿,一时间既愤怒又痛心,一双精光涌动的眸子蕴含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潇潇,现在你应该知道谢玄为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过我们的试探,并对我们的每一步计划了如指掌……”
“为什么?”凌潇潇踉跄上前,满眼纠结地望着战战兢兢的欢儿,“难道我对你不好?难道我有什么地方亏待过你?枉我将你收在身边,枉我对你深信不疑,你竟然出卖我?”
“啪!”
言至于此,凌潇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羞愤,一巴掌狠狠扇在欢儿的脸上,怒不可遏地叱问:“说!谢玄究竟给你什么好处?他用多少钱收买你?”
“夫人,对不起……”望着气急败坏的凌潇潇,欢儿泪流满面,呜咽不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潇潇,她说自己‘不知道’,其实……也不算撒谎。”清风担心凌潇潇气大伤身,故而好言抚慰。
“这……”凌潇潇一怔,“什么意思?”
“因为谢玄没有给她任何好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孤日耐心解释,“此女对慕容白暗怀情愫,因此在慕容白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正图谋不轨的人是谢玄,他利用欢儿对慕容白的感情骗取消息。这丫头……只是稀里糊涂地被人蛊惑。她被我们抓住时仍一头雾水,不知情由。”
“慕容白?”凌潇潇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慕容白已彻底沦为谢玄的傀儡?甘心供他驱使?”
“不错!”孤月重重点头,“慕容白一向恃才傲物,颇有主见。利用女人套取消息这种卑鄙伎俩,他根本不屑一顾。之所以心甘情愿地替谢玄哄骗欢儿,原因只有一个,替洛天瑾报仇雪耻。”
“你的意思是……谢玄已将真相告诉慕容白?”
“不止慕容白,应该还有邓泉。毕竟,谢玄再有本事,孤家寡人也难成气候。”清风沉吟道,“他要拉拢一批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而且誓死效忠洛天瑾的心腹,慕容白和邓泉自是不二人选。然而,想拉拢他们必须开出足够的条件,但慕容白、邓泉绝非金银美色可以轻易收买。除非谢玄替他们找到一个不能推辞的理由,比如……替洛天瑾报仇。”
“这些是爹的猜测?还是……证据确凿?”
“后天就是‘锄奸大会’,值此生死攸关之际,爹若无真凭实据岂会冤枉‘自己人’?”
言罢,清风将凝重的目光投向孤月,叹道:“事已至此,隐瞒无意。你将袁霆说出的秘密,以及昨夜发生在洛阳西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潇潇。”
“袁霆是谁?”凌潇潇愣愣地望着孤月,好奇道,“昨夜又发生什么事?”
“小姐,其实……”
在清风的授意下,孤月理清思绪,将袁霆、袁孝、上京四府、柳寻衣、洵溱、谢玄暗中勾结,以及昨夜发生在洛阳西城的“一场密谋”原原本本地告知凌潇潇。
当凌潇潇得知“惊天秘闻”后,忽觉脑中一团混沌,眼前一片昏黑,若非清风及时搀扶,方寸大乱的她非瘫软在地不可。
“这……这……这……”
一连几次欲追问真伪,却终究抵不过内心的剧烈激荡,令凌潇潇喉咙生涩,舌头打结,唇齿不听使唤地张张合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仍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连为父也没有料到,洵溱这盘棋竟然下的这么大。”清风将凌潇潇搀到桌旁落座,无奈道,“或者说……少秦王才是真真正正操纵大局的人。”
“既然爹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又何必自投罗网?”思忖半晌,凌潇潇终于理清错综复杂的关系,渐渐恢复一丝神智,“俗话说‘先下手为强’,我们何不杀了柳寻衣,以绝后患?”
“其一,柳寻衣表面上被我们囚于地牢,实则早已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之中,不是我们想杀就能杀的。其二,为父毕竟是中原武林盟主,过去的一年本就因为追剿柳寻衣不利而遭到诸多非议,如果这场‘锄奸大会’再出现任何意外,爹辛辛苦苦几十年树立的威信必将毁于一旦。到时,受难的何止爹一人?更有武当与贤王府。因此,这一次爹必须说到做到,必须在天下英雄面前挽回自己的声誉,绝不能再落人口实,更不能再让人看笑话。眼下,我们与洵溱一伙早已不是暗中较量,而是明刀明枪地拼杀。彼此心照不宣,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一场阴谋变为阳谋,双方皆成骑虎之势,只能破釜沉舟,决一死战,断无退路可言。”
“决一死战?”清风的一席话令凌潇潇心惊肉跳,后脊发凉,“可他们人多势众,一旦当众揭穿我们……其他门派势必袖手旁观。到时,我们……如何斗得过他们?”
“小姐不必担心,掌门早已想出应对之策。”孤月胸有成竹,侃侃而谈,“昨夜,老夫已与龙象山圣主云追月达成约定,必要时他愿临阵倒戈,与我们里应外合。他们要揭穿洛天瑾的真正死因,必须找前年腊月初七出现在贤王府的人作证,否则空口无凭,不足为信。然而,前年腊月初七出现在贤王府的人,大部分被夫人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