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面对黎海棠的惊天噩耗,柳寻衣登时心头一沉,脸色变的凝重无比。
“出事?”柳寻衣一把拽住黎海棠的胳膊,急声追问,“出什么事?”
“今天傍晚,官府的人大张旗鼓地闯入潘家,将潘姑娘一家人全部缉拿收押。”
“嘶!”柳寻衣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道,“官府为什么缉拿潘家的人?潘姑娘一家都是纯朴善良的老实人,他们犯了何罪?”
“潘家衣食无忧,本本分分地做绸缎生意,岂能作奸犯科,自找麻烦?”黎海棠愤愤不平地说道,“根本是官府乱抓人。”
“不对!”柳寻衣透过黎海棠不断闪烁的眼神察觉出一丝蹊跷,沉声道,“就算胡乱抓人,也要编排一个罪名。海棠,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官府缉拿潘姑娘一家的罪名究竟是什么?”
“这”面对柳寻衣的咄咄逼问,黎海棠再度陷入纠结,敷衍道,“管他什么罪名,反正都是诬陷”
“等等!”心乱如麻的柳寻衣突然灵光一闪,瞬时重足屏息,掩面失色,“缉拿潘家只是诱饵,实则他们是冲我而来。”
“柳大哥,你千万不要”
“潘家的罪名究竟是什么?官府可否放出什么话来?”未等黎海棠劝慰,柳寻衣眼神一狠,沉声喝断,“不要瞒我!”
“是”黎海棠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心灰意冷地答道,“临安府衙确实放出话来,他们说潘家与你朋比为奸,有包庇朝廷钦犯之罪。若想证明他们的清白,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柳寻衣迫不及待地问道。
“除非你主动回临安投案。”黎海棠满心纠结,一脸苦涩,“如若不然,他们将在三天后将潘姑娘一家四口斩首示众。”
“岂有此理!”文天祥怒不可遏,厉声斥责,“枉顾律法,任意栽赃,简直无法无天!”
“官府怎知我和潘姑娘一家有交情?”柳寻衣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千算万算仍漏算一步,我真没想到朝廷行事竟会如此不择手段,为抓住我不惜戕害无辜”
“柳大哥,休要忘记江湖中到处都是你和潘姑娘的画像,官府想查出你们的关系又有何难?”
“是清风!”黎海棠一语惊醒梦中人,令柳寻衣茅塞顿开,眼神变的愈发阴寒,“清风与西府暗中勾结,潘姑娘的消息一定是他透露给官府。打蛇打七寸,能将我的命门掐的如此精准在临安也只有他。”
“柳大哥,现在怎么办?”黎海棠惶惶不安地试探道,“你不会真打算回去束手就擒吧?”
“潘家因我出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那也不能回去投案。”文天祥提醒道,“你若回去,非但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而且未必能救出你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你若重返临安,岂非白白辜负小王爷的一片苦心?”
“文公子放心,我宁死也不会出卖小王爷。”
“柳大人,你知道文某绝无此意。”文天祥正色道,“如果你对西府稍有了解,就应该知道他们的一贯做派是斩草除根,宁枉勿纵。你以为乖乖回去投案,西府就能信守承诺,还你朋友一家清白?不会的!你现在回去的结果只有一个,你死,他们也亡。”
“文公子的人,果然慧眼如炬,一眼洞穿西府的阴谋。”黎海棠连忙附和,“鱼死网破尚有一争之力,但自投罗网却断无生还之机。柳大哥,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劝你回去,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后知后觉而悔恨一生”
“如果见死不救,你以为我不会悔恨?”柳寻衣眼神一狠,毅然决然地打断文天祥和黎海棠的劝阻,义正言辞道,“二位不必再劝,潘家因我落难,我绝不能袖手旁观。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救他们。”
“怎么救?”见柳寻衣又犯执拗,黎海棠不禁心生恼怒,“文公子已将此事的利弊说的一清二楚,你若回去,只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我不会束手就擒,可以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黎海棠反问道,“临安到处都是缉拿你的告示,只要你一现身,片刻间便会引来官府的人马围追堵截。到时,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如何救人?”
“哪怕是劫法场,我也要救出他们!”柳寻衣似乎被黎海棠的咄咄逼问激出火气,语气颇为不耐。
“可是”
“不必再说!”柳寻衣大手一挥,不再给黎海棠辩解的机会。
见柳寻衣心意已决,文天祥不禁摇头叹息,未再多言。
“仇大哥、小丁子,我有话和你们说!”
似乎担心黎海棠不肯罢休,柳寻衣匆忙向仇寒、丁丑高声招呼。
闻言,丁丑将心中的悲意缓缓收敛,又将脸上的雨泪胡乱抹去,与仇寒交谈几句,转身朝柳寻衣走来。
“小丁子,仇大哥他”
“仇大人想和侯爷单独说几句心里话。”柳寻衣话未出口,郁郁寡欢的丁丑已出言解释,“柳大人,你叫我们何事?”
“来!”
柳寻衣将心不在焉的丁丑推到文天祥面前,正色道:“小丁子,给文公子跪下!”
“啊?”丁丑一愣,俨然没明白柳寻衣的意图,“为什么?”
“不必多问,你先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