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柳寻衣,我在这儿。”
当柳寻衣匆匆赶回龙安客栈时,冯天霸突然从暗巷中钻出,一把将欲要迈入客栈的柳寻衣推至一旁。不等柳寻衣开口,冯天霸却是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目光阴沉地盯着客栈大门处,低声道:“看!”
柳寻衣眉头一皱,举目望去,但见四名西域刀手气势汹汹地走出客栈,透过穿着打扮,柳寻衣认出他们正是洵溱的手下。
“这是怎么回事?”柳寻衣诧异地问向冯天霸。
冯天霸眼睛一瞪,反问道:“我正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你话都没说明白就匆匆离开,我越想越糊涂,索性就一直留在这儿,等你回来。却不料一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西域人突然冲入客栈,他们找到你的房间大肆搜罗一翻,然后才分批离开,刚才你所看到的那四个应该是最后一批。”
“是洵溱。”柳寻衣恍然大悟道,“洵溱不甘心我轻易脱逃,所以才会派人来此追杀。”
“他们如何知道你住在这间客栈?”冯天霸问道,“又怎会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
“龙安客栈的大掌柜龙王也是洵溱的人。”柳寻衣解释道,“洵溱一定以为我中了香,不可能完全清醒,所以才想趁机斩草除根。”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又要匆匆离开?”
柳寻衣看着一脸认真的冯天霸,苦笑道:“一来,他们没能在客栈中发现我的踪迹,所以料想我一定不敢再回来。二来,洵溱和龙王的关系已经暴露,想必不久之后玉虎堂的人就会找到这里。他们此时不走,难道还要等着曹钦带人来瓮中捉鳖吗?”
冯天霸满眼狐疑地盯着柳寻衣,语气古怪地说道:“我发现你真是能惹祸,在泉州的时候,江南陆府便不得安宁。到了霍都,却又把这里闹得满城风雨。你才来霍都两天而已?竟能招来这么多仇家?”
面对冯天霸的挖苦,柳寻衣唯有苦笑不语,他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解释,以冯天霸的脑袋都不会想的明白。
“看你一个人回来,应该是无功而返。”冯天霸突然想起白霜的事,连忙问道,“可是玉虎堂不肯放人?”
柳寻衣叹息一声,道:“哪有这么容易,曹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我以为他会看在苏禾的面子上放了白霜,却不料他竟说白霜来此是为了给玉龙宫主祝寿”
冯天霸听的一头雾水,连连摇头道:“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放人对吧?”
“算了!”柳寻衣凝视着欲要立下豪言壮语的冯天霸,正色道,“此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有打算。明日一早你还是速速离开霍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罢,柳寻衣转身欲要朝龙安客栈走去。
“你想让我当逃兵?”冯天霸对着柳寻衣的背影怒声质问道,“玉虎堂如何?曹钦又如何?我冯天霸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豁出这条命的胆量还是有的。”
“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柳寻衣站住脚步,头也不回地故意嘲讽他。
“为了大宋子民的生死安危。”冯天霸直言道,“我是大宋朝廷的官差,就有责任保护大宋子民的安危,尤其是在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我更加不能坐视不理。如若我大宋人人如此冷漠,都心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避世之心,那我们日后的结局只有一个,亡国灭种!”
冯天霸的话字字如针,直戳柳寻衣心底,听闻这番言论,想必就算是一个寻常百姓也会为之动容,更何况同为朝廷官差的柳寻衣呢?
柳寻衣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满脸刚毅的冯天霸,一字一句地说道:“遥想昔日的杨门将、岳家军,想必也定是如阁下这般为国为民,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倘若今天我大宋能多一些你这样的官差,北定中原指日可待!”
冯天霸万没料到柳寻衣竟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言论,愣愣地望着他,许久都未能说出话来。
“既是如此,那你随我来吧!”思量再三,柳寻衣终究不忍打击冯天霸的忧国忧民之心,开口道,“不过你要一切听我安排,绝不能自作主张,以免误人自误。”
“你比我有脑子,我知道有些事不能蛮干,只要不伤天害理,违背道义,我可以听你的。”冯天霸痛快地答应道。说罢,也不等柳寻衣招呼便主动跟了上去。
“砰、砰砰!”
客栈二楼,柳寻衣轻叩房门,伴随着房间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抹柔和的烛光缓缓在房中亮起,接着一道囫囵不清的声音悄然响起:“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是谁这么不张眼”
伴随着一阵幽怨的诅咒,房门应声而开,但见蓬头散发,满脸困意的丁三,揉着惺忪睡眼出现在柳寻衣和冯天霸面前。
一见到柳寻衣,丁三的骂声戛然而止,但仍旧颇有不满地抱怨道:“小老弟,三更半夜的,你这是作甚?”说着话,丁三已侧身让开房门,放柳寻衣和冯天霸进来。
“丁老兄,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柳寻衣开门见山道。
“哦?”丁三自斟自饮了一杯凉茶,脸上的睡意渐消,坏笑道,“是不是想清楚了?想找我帮忙?”
柳寻衣苦笑道:“不过我现在可没有一千两黄金给你。”
“哈哈”丁三闻言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