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1402年)燕王率兵进入应天府,成功夺得皇位。
同年,燕王迁都北上至北平。
次年,燕王继位,是为,永乐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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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九年冬。(1411年)
远离城池的一座森林中,一座小院子静静的坐落在中央,看起来格外的神秘。
积雪被扫到院落的四角,将院落的中央空了出来。
而此时院子的中央,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余岁的的女子拿着一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吱呀。”女子身后木屋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看起来比她要年轻不少的女子从中慢慢走了出来。
“小芷,又起的这么早?”女子看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眼,对着院子里舞枪的女子说到。
“啊,姐你醒啦?我没吵到你吧?”听到动静的女子回过头,看着茯苓。
是的,这个一大早就在舞枪的女子正是已经年逾半百之年的白芷,明明已经度过了五十年的时光,白芷现在看起来却还像是三十岁的样子。
唯一变化的,可能就只有眼角加重的皱纹和几缕微微发白的发梢。
“没有,昨天睡得挺香的,倒是你,又睡不着了?”伸了伸懒腰,茯苓倒是没有说谎,她昨天的睡眠情况还真的挺好的。
可能是这些年都没有真的睡过觉吧,昨天她的睡眠质量出乎意料的好。
“嗯,姐你也知道嘛,这几年总是容易早早的就睡醒。”将手中的枪靠在院子里的武器架上,白芷摸了摸自己的头,慢慢的说着。
“那也不能总是每天都只睡四个小时啊。”走上前,茯苓摸了摸白芷的脑袋,有些责怪的说着。
“我知道啦。”
“算了,当你知道了吧,我去沏一壶茶,你到那边坐着等一会儿吧。”看着白芷这个样子,茯苓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屋内。
看着屋中茯苓沏茶的背影,白芷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和茯苓已经相伴了整整三十四年,白芷不断的在变化,从稚嫩边成熟,从成熟,再到现在,在慢慢变老。
但茯苓却三十年如一日一般,从未有过变化。
白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身体老化,她很害怕,再过十年,二十年,自己垂垂老去,而茯苓依然年轻。
到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是老人了,身体会变差,再过几年,她或许就会变成一赔黄土。
而茯苓依然年轻。
她害怕死亡,没人不怕死亡。
她害怕自己死去之后,茯苓又变成孤身一人。
这么多年了,她知道茯苓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但是其实,茯苓还是怕一种东西。
孤独。
每次想到这里白芷就会强迫自己停止相信,仿佛接着想下去那天就会马上到来一样。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但是这个法则,对神可不适用。
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在白芷心中升起,她‘看着’这个可怕的想法,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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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芷?”看着面前发呆的白芷,茯苓伸出手在白芷面前晃了晃。
“啊?姐,怎么了?”回过神的白芷看着自己身边的茯苓,怔怔的说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端起一边泡好的茶,放到白芷手中,茯苓自己也端着一杯,慢慢的坐到了白芷身边。
“没什么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双手捧着茶杯,白芷低头看着手中茶杯中的浮沫,慢慢的说着。
茯苓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你啊,说谎都不会说,哪有人会在说谎的时候把心事写在脸上的?”茯苓看着天空中初升的太阳,淡淡的回应着。
“.........”听到茯苓的话,白芷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看着杯中散发出来的热气。
茯苓没有着急,只是默默的喝着杯子的茶。
冬日常常下雪,今日倒是停了,加上在森林中,一点点小雪也落不下来。
过了很久,白芷才慢慢的开了口。
“姐,我会死吗?”白芷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真的很害怕死亡。
幼时就因为战乱和饥荒见过战死和饿死的人,见过人们为了一点点能吃的东西自相残杀而死,见过人吃人。
后来又见过全村人献祭邪神。
又经历过了送别亲人。
白芷真的很害怕死亡了。
尤其是,无能为力的死亡。
明知道自己终将会死,却毫无办法。
她不甘心。
“......会啊,人都是会死的。”茯苓知道白芷的担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芷不说话了,她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指尖微微发白。
茯苓没有再说什么,她微微偏头,看着身边低着头的白芷。
白芷的头发散落下来,遮挡住她的双眼,让茯苓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害怕吗?”茯苓看着白芷微微发白的发梢,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这确实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