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跟看见阎王爷一样绷直了身子,脸色乍青乍白。他转身看马总求助,可马总表情深邃,耐人琢磨,根本没搭理他。
“傅…董?您怎么来了?”
“哎呦,还有邵总…您二位……”
张之维后面恭维的话,宋未雨没听见。
只是觉得浑身定住,连血液都帮她想起了今天电梯里那个黑暗里的偷吻。
或许是酒精瞬间发挥了作用,她耳根漫上绯色,连指尖都在发烫。
傅海棠短暂冷哼,算是跟张之维打了招呼。长腿阔步直接走到她身边,带来一阵温和雅逸的木质香调。
眼神扫过她一字肩的针织长裙,看那锁骨窝都被酒精染红了。
不心疼?假的。
宋未雨安静坐在桌前,捏着细长的杯脚,仪态舒展,像一只黑天鹅孤傲冷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在加速。
不由得想,傅海棠是来护短的,还是来拆台的?
放空的视线里,出现一只她熟悉的手,干净修长,搭着她送的腕表和灰色衬衣。
直接从她手里接过酒杯,轻晃,嗅了嗅撞击出来的酒香。
“什么破酒也敢往傅太太跟前儿倒…马总,公司破产了?给张经理发不起工资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懒散,每个字符都在争先恐后往她心口钻。
这是他同意离婚后,第一次说这三个字,傅太太。
傅海棠站在她身边的空位,伸直胳膊,直接把酒淋在了一盘香煎鳕鱼上,白肉渗进红酒,有些妖异狰狞。
马总在信息产业算是佼佼者,可是在傅海棠这种祖祖辈辈干实业的世代豪门来说,完全勾不上号。
“傅董,我们刚才还跟夫人提起您呢,您就赏脸来了。”马总站起身,一改刚才的愁闷,面带讨好的笑意。
傅海棠掀眼看了马总一眼。
大喇喇坐在宋未雨旁边,倚着靠背,把领带扯开了,故意扔在她手上。
她双手交叠正搭在腿上,蓦然出现的暗纹领带强势压在她手腕,显得她清瘦白皙的手更娇柔。
领带上还带着傅海棠的体温,她微屈手掌,把领带轻握在手心。
看着她绕指缠上领带的动作,傅海棠眸光晦涩。
一下子想起她两只细腕被领带绑在一起,任他蹂躏,无法反抗的画面。
酒还没喝,心跳就加快了。傅海棠抬手开了最上面两颗衬衣扣,咽了咽微哑的嗓:“开酒。”
邵国任亲手开了他们带来的酒,暗红透亮的酒滚入醒酒器,激起一片干冽低酸的芳香。
宋未雨余光瞥向酒瓶,是她最喜欢的年份。
张之维也看了看昂贵的酒瓶,还有那盘白里透红的香煎鳕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傅海棠来者不善。
是不是自己觊觎傅太太的表情太明显?
可傅海棠刚来,怎么会知道呢?
而且自己…明明装得很克制,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傅董,来来,我们敬您。”张之维怼了怼三个男学生,试图掩饰自己的忐忑。
三个26岁的理工博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们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个面带淡笑,却气势压人的傅董。
只能听话地端起酒杯,任人差遣。
傅海棠捏着杯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晃,眼神从她手上离开,语气冷淡:“你们三个,毕业了么,就学大人喝酒?酒精麻痹智商,傅太太可不喜欢没脑子的蠢货。”
从容的眼神转向张之维:“张经理这么爱劝酒,替他们喝了。”
语气却不容反驳。
说完,傅海棠晃了晃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邵国任立马又给他添了个杯底。
马总也看出来傅海棠在为难张之维,小心翼翼出来打场面话:“张经理酒量不好,可远远赶不上咱们傅董,咱们还是慢慢谈,慢慢喝…”
“张经理酒量不好?”
傅海棠伸手挑开宋未雨肩头的长发,手掌伸入,握住她细长的颈后,“我夫人摸着都烫手了,这得喝了不低于三杯吧…要不马总替他喝?”
宋未雨这才确定,他是打着护短的旗号,是来拆台的。
今天得罪她的领路人马总…离了婚他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得花多大心思才能挽回马总?
“马总已经喝了不少了,微醺怡情,今晚都别喝了。”
她边帮马总说话,边微微歪头,想从他掌心挣脱出来。
却感受到他指尖恶劣地剐蹭,一股粗粝的触感瞬间从颈间绽放,她僵住了。
幸好有长发挡着…别人看不见他作恶的手。
傅海棠沉笑两声,继续用手丈量的她节节攀升体温:“行,听傅太太的。既然马总喝了不少,那张经理呢?”
张之维尴尬,扬起一个还算体面的笑:“对对我想喝,感谢傅董给我机会,我真是没喝够这酒…”
他一口灌了满满一杯,又要去拿第二杯。
宋未雨皱眉,她还没正式进军这个行业,就得罪一个职业经理人,这不坏了她在这个行业的口碑么。
“张总可别当真,我们傅董跟您开玩笑的,快别喝了。”
宋未雨侧头看傅海棠,怒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