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唇瓣似有碰触,像一波夜间的潮水,它们汹涌而至,又快速退却。
但留下余温,挑拨心智。
他说,给她一次后悔离婚的机会。
看着眼前曾与她耳鬓厮磨的嘴唇,近在咫尺。这次,又是他走了99步,只等她迎上最后这段微不可察的距离
她甚至不用努力,只要微微抬颌就能覆上去。
但是,迎上去之后呢?
拉着傅氏为这场随时会牺牲任何人力物力的天网作保?还是带着她所爱的一切,投入这场看不见结果的博弈?
陈放悄无声息地离开,又想方设法跟她切断关系,无非就是不想把她拉扯进来。
可她做不到抛下陈放,做不到冷眼旁观,或许是爱,也或许爱里混着些愧疚,总之她永远也砍不断她和陈放之间的绳索。
那只能回头砍断她和傅海棠之间的绳索。
绳索是婚姻么?
其实,离不离婚的根本不重要,不离婚也可以把她身上所有傅氏的资产移交出去。
可,从一开始,天网上方的操控者看中的就不是她和傅氏老总的婚姻,而是傅海棠对她毫无边际的爱。
他们笃定宋未雨不会任由陈放去送死,也笃定傅海棠会为了宋未雨,压上傅氏的一切,为陈放保驾护航。
所以,就算离婚了,只要傅海棠还深爱她一天,这场行动就有他傅氏的保护伞。
她要砍断的和傅海棠之间的绳索,从来不是婚姻,而是爱。
婚姻易离,情爱难断。
此刻他放低了身躯,俯身到她面前,拢着一地稀碎的心说“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选择离婚,从来不是因为不爱。
—
宋未雨眼神渐渐清明,淡下爱意,换上伪装。
松开了自己攥紧躁动的手,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眉眼带着湿润的笑意,在他唇上轻含两下,又浅浅离开,距离依旧是碰而不吻。
这主动的轻吻,这就像一颗熟透的浆果,被她咬出了口子,里面的甜腻倾涌而出,瞬间把这道口子撕大。
尤其是她眸中还带着迷离又勾人的邀请。
她后悔离婚了对吧?
傅海棠的动作已经先于理智思考,单手桎梏着她的后背,将她粗鲁地扯进怀里,歪头加深了这个吻。
顾不得轻柔,他只想肆意宣泄这三日的生不如死,他想用无缝隙的触碰告诉她,他有多伤心。
亢奋的血液奔腾,修长的手指带着燥热的温度,揉弄着她耳根和后颈。
他吻得又深又急,不给她一点后退的余地。氧气渐渐抽离,宋未雨轻眯双眼,若有若无地回应他。
本就柔软宽松的羊绒开衫,此刻也松松垮垮挂在她手肘上,白皙的胸口和肩头暴露在空气,灼热的体温和微凉的空气相撞。
她缩了缩肩膀,又被男人掐着腰整个拢在胸前,继续深吻。
他胸膛很宽阔,毫不费力就能把她全盖住,也不可否认他很熟悉她,能轻易让她彻底软在他怀里。
在他手指勾上了那根细弱的吊带时,宋未雨的手摸向自己侧颈,有些用力般地压了压,使劲一抹,手指带下早晨涂的遮瑕。
吻缓慢下移,男人的呼吸在她耳边绽放,却迟迟未落。
她听着傅海棠急促炽热的心跳慢慢平稳。
阖着眼勾起一个他看不见的苦笑,马上又隐藏起来,换上一副轻薄又无所谓的笑:“怎么停了?”
傅海棠看着她脖颈上深红的吻痕,眼中漫上一层寒意,“是昨晚么?还是你打我那晚?”
这些年她再怎么放肆,身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没有留下过任何陈放的痕迹。
他眼神往下看,宋未雨饱满起伏的胸口被丝绒吊带裙裹着,看不出里面是不是也同样被别的男人侵略过。
他绷紧了面色,咬紧牙伸出手,食指勾在她胸口的布料边缘,只消一扯,真相大白。
可他迟迟没动手,看着她挤压的胸线,声音像淬了雪,阴冷又低沉:
“跟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