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温热的鲜血喷溅到墙上,呲出一道像烟花的痕迹。地上的人还在抽搐,随着他激烈的抽动,血又一股一股冒出来。
流到地上,渗进土地。
温迎用铁片狠狠划过了瘸子的颈动脉。她当然不会自杀,她如果死了,她的宋先生该有多悲伤啊。
她紧紧握着铁片,麻木得看着地上蔓延开来的血…
耳边响起强烈的耳鸣,好像失聪了。她也做不了任何反应,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浑身血都凝住了,脑袋也愈发沉重,只能一动不动僵硬在铁床上。
宋景明冲进来的那一刻,就看见他的温迎脸色极度苍白,双眼麻木无神盯着地上抽动的人。
她的额角凝固着污血,举着一个铁片,像失去了意识一样…
而且,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尽是被鞭打的红痕,有些高高肿着,有些渗血,有些乌青。和周边正常的白皙肌肤行程强烈的对比。
但她活着啊,她活着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
宋景明直接跨过地上的死人,高大的身躯蹲在温迎面前,小心翼翼扯掉她手里的铁片。颤抖着手,用尽量最轻的动作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生怕弄疼了她。
声音不再沉稳冷静,变得沙哑忐忑,变得小心翼翼。
“温迎,我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温迎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宋景明啊,你看看我,你跟我说句话。”
话到最后,他声音哑到发不出声。
可温迎现在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只有持久的蝉鸣声。她视线无法聚焦,只能死死盯着地上渐渐失去呼吸的人。
宋景明赶忙捂上她的眼睛,一把揽在怀里,抱起她就往外走。
边走边小声唤回她的知觉:“宝贝,我带你回家。宋未雨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呢,她急的要命,想跟来我没让。你知道她,就会添乱。你抱着我好不好,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告诉我你哪里疼好不好…”
宋景明迈着大步往外走,可他的衣着,他的打扮,他的气质无一不告诉温迎父亲,他有钱。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想着卖闺女。温父立马上去拦,他不能让闺女真的被抱走!瘸子死了,谁拿钱给儿子买房?
还未开口,就被陈放一脚踹倒。陈放力量大得很,这一脚起码踹断他三根肋骨。
陈放看着地上呻吟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嘴唇紧抿。从西裤口袋掏出一只深灰色手帕,缓缓缠住自己的手,又捡起地上的皮带,转身狠厉得朝这个畜牲脸上抽去。
温父惨叫怒骂,但很快就叫不出声了。
因为陈放只抽他的脸。
抽到他满嘴鲜血,嘴唇开裂,脸颊破碎,耳朵也掉了一半。
血沾在皮带上,又随着皮带甩到那对母子身上。
温妈护着弟弟,看着这一幕直接瘫在原地,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来救温迎。
陈放抻了抻脖颈,打累了,转身看向这母子,他扔了皮带,慢慢卷起衬衣袖口。
温妈哭喊着:“你别动我儿子,你放了我儿子,这是我家独苗啊!”
陈放看向那个所谓的独苗。
独苗吓得面无血色,直接跳起来往外跑,大喊:“你打我妈,随便打!你别打我!别打我!”
温妈愣住了,眼神充满了不确定的迷茫。这就是她捧在手心养了18年的儿子?
陈放嗤笑一声,转身出了门。在院子里解下掌心的手帕,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看着它烧成灰。然后报警。
车里。
温迎双目无神,一言不发,呼吸也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就好像个濒临破碎的娃娃,一动就会四分五裂。
宋景明把她放到车的后座,自己上去轻轻抱着她,擦着她的小脸,用已经沙哑像划着刀片的嗓子哄她:“宝贝,你看看我,我是宋景明啊。你和我说说话,别吓我好不好…”
她仿佛失聪了,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宋景明握着她的双手,有些绝望地流下眼泪,哽咽着一遍又一遍重复:“求你,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宋景明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把她瘦弱无力的双手放在自己脸上,贴着她的掌心轻吻。泪水落到她的手上,聚集在掌心,温热潮湿…
“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哪怕看我一眼…”
温迎这才勾了勾手指,眼神中起了些波澜。缓缓看着埋在自己手心哭泣的男人,轻轻抽出一只手,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
宋景明抬起头,像小狗般可怜巴巴望着她。她终于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宋先生,别哭。”
眼前的男人头发不像以前那样一丝不苟,下巴也有些刺手的胡茬,眼底还泛着乌青,嘴唇干裂,狼狈不堪。
但依旧俊美刚毅,充满了安全感。
温迎轻轻抚着他的嘴唇,擦去他的眼泪,轻轻笑着:“对不起,又是因为我…让你担惊受怕。”
宋景明放开她的手,张开双臂紧紧搂着她,恨不得用上最大的力气,将她揉到自己身体里。
怀里的人却颤抖起来:“宋景明,我疼…”
他越过她的肩头,这才看见温迎的后背又红又肿,血迹斑斑,青紫一片。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