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将酒坛往地上一砸。 一股骚臭之气立刻弥散开来,甚至压住了刚才空气中的酒香。 唐沁脸色刷一下就黑了。 那蜀南商人更是脸色一阵铁青。 “这哪里是酒,这分明就是尿水。” 话音刚落,几名蜀南商人瞬间站起身来。 蜀南一带气候恶劣,百姓们都是生活在山林之间,所以民风十分彪悍。 连带着这些商人们走到什么地方,都是自带佩刀。 “唐员外,既然你与我们蜀南的人不对付,便不必邀请我们来,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礼吗?” 领头的蜀南商人冷冷朝着唐沁看去。 因为那里有许多人混不讲理,所以说蜀地其他人都颇为瞧他们不起。 但世上哪里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所以这一次宝酒会,唐沁也同样请他们来了。 现在却给他们喝到尿水,让这些蜀南商人第一反应,便是认为唐沁在羞辱他们。 在他身后的其他同行之人,更是已经拔刀相向。 “这……这怎么可能?” “混账,你们端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唐沁一咬牙,朝着下人看去,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让你们倒个酒都倒不好,今日只是,你们自行赔罪。” 见到时机差不多了,楚嬴这才冷笑起来:“我看这并不是下人犯错,而是有心人所为吧?” “今日送来的每一坛酒,坛底都贴着名帖,只要把名帖打开一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因为这宝酒会都是盲品,为了揭晓每一种酒是谁的,都会在坛底写上自己的名字。 原本只是为了揭晓答案所用,现在却成了罪证。 被楚嬴这么一提醒,那几个蜀南商人立刻反应过来。 纷纷捡起地上的酒坛碎片,将坛底拼凑起来之后,赫然是一个唐字。 “唐员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在场众人都傻眼了。 谁也没想到,今日这场宝酒会,竟然会变成一场大戏。 唐沁眸子眯成一条细缝,看向楚嬴的目光中,已经是杀气腾腾。 刚才还在吹捧唐沁的陈员外站了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是有人暗中下手,栽赃陷害。” “刚才那美酒才是唐家的酒,整个蓟州除了唐家,还有谁能酿出如此佳酿?” “如果真有,早就抄的锣鼓喧天了,还能藏到现在?” “陈员外,你喝多了,还是去休息吧。” 唐沁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但那几个蜀南商人显然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受了委屈。 “唐员外,今日的事情,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还就不走了。” 他们挥了挥手中的佩刀,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这时候楚嬴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引得院子里的其他人一阵面面相觑。 那几个蜀南商人更是疑惑不已:“殿下何故发笑?” “唐员外怎么可能解释的清楚?” 楚嬴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站台跟前,将刚才已经被倒空的酒坛给拿起来,整个调转过来。 赫然能看见,坛底写着一个巨大的楚字。 “刚才各位喝到的佳酿,是出自本宫之手,至于那尿水……” 楚嬴来到展台旁边,一脚踹去,只听展台后面传来一声闷哼。 “在酒会开始之前,唐家后院着火,一阵混乱。” “趁着这个机会,唐员外命人偷偷来到展台旁边,想把本宫坛子里的酒给倒掉,换成其他东西。” “但他却并不知,本宫的下人提前发现,并且将本宫和唐员外的酒换了个位置。” 他说着对那几个蜀南商人拱了拱手:“本宫原本以为,唐员外就算再狠心,应该也只会用劣酒代替好酒,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 “至于害得极为饮下不雅之物,实在是本宫抱歉,回头本宫送你们两坛好酒,聊表歉意。” 楚嬴说完,在场众人都震惊了。 唐沁更是脸色跟锅底灰一样漆黑。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不然就算你是皇子,我也要和你讲讲道理。” 楚嬴眯着眸子,朝着唐沁看去,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冷笑道:“是么?” “本宫还想和你讲讲道理。” “蓟州城有七成的土地属于唐家,而唐家的佃租,更是蓟州城最高,佃户辛苦劳作一年,有五成要上交给唐家,三成交了赋税,余下两成连饭都吃不饱。” “而唐家却把收上来的粮食全都酿成酒,导致蓟州城粮价飞涨,你唐家贪得无厌,还有天理?” 楚嬴一步步朝着唐沁走去。 在场的商人们面面相觑,都被吓傻了。 这时候楚嬴忽然大笑了起来:“唐员外,你还要和本宫讲道理?” “如果不是听说本宫要来蓟州城开酒厂,你会如此针对本宫?” “唐员外,人在做天在看,莫要为了赚钱丢了良心呐。” 一番话说的唐沁哑口无言。 唐沁深吸口气,一咬牙,冷哼道:“那又如何?我怎么经商那是我的事情,难道我做的事情,有哪条是违反了楚国律法么?” 楚嬴摇了摇头。 唐沁说的没错,他收多少佃租,酿多少酒,蓟州城粮价是多少,的确并不违法。 但不代表楚嬴就没办法收拾他了。 “各位,从今日开始,本宫大批接受订单,刚才各位喝的美酒名叫五粮液,乃是本宫特有的独家秘方酿造。” “一斤只要是十两银子。” “当然,这些酒卖出去之后,你们转手卖多少钱,本宫一律不管。” 话音落下,在场的商人全都炸了。 一斤酒只要十两银子。 而且还是这般美酒,如果放到酒楼里,就算买上一百两也不会有人嫌贵。 这简直就是血赚的生意啊。 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谁还会去管什么狗屁交情? 更不用说在场的绝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