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家伙下令后退,这不是白白便宜我们吗?” “可不是,老子杀了这么多人,还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人。” “运气真好,要是每次都能遇到这种蠢货,哪还用得着我们次次打生打死……” 狭窄的小巷中,众强盗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很快就推进到距离楚嬴他们五丈不到的地方。 随着这些人持续不断地涌入,此时的青泥巷里,群匪的数量已经达到不下百人的恐怖程度。 楚嬴前方,全是密密麻麻涌动的人头,让在场的村民越看越感到绝望。 就像加了一枚厚实塞子的红酒瓶,他们这些困在里面的人,此刻已经逃无可逃。 “怎么办?他们杀过来了,楚公子,周公子,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众人绝望的求助,驱使周清又一次怨懑地看向楚嬴。 然而,楚嬴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兀自收刀入鞘,交给一名炎煌卫,然后独自迈出两步,竖起一只手掌: “等一下。” “怎么,你连武器都不要了,是准备向我们投降吗?” 那蓝袍执事觉得大局已定,抬手暂时停下队伍,同样学着楚嬴迈出两步。 隔着五丈的距离,他轻蔑 地将楚嬴一顿打量,故作遗憾地摇头长叹: “可惜啊,我四海会家业虽大,却也没有多余的米粮,所以,投降就免了,还是请你们都去死吧。” 说到最后,他咧开大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笑容。 满以为这样的戏谑会让楚嬴绝望,没想到,楚嬴反而诡异地邪气一笑: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要求投降,只是想说,你们要是再靠近,可就波及到我们的安全了。” 说话间,回头给小旗官一个眼色,按照他的估计,拖延的这段时间,应该足够另一边准备好了。 那小旗官立刻将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呐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不是打更人的贯口,而是一个信号。 一个提前商量好的反击信号。 不出楚嬴所料。 那小旗官声音刚落,青泥巷两边的高墙上,忽然出现了两排身影,遮挡阳光,瞬间引起四海会的警觉。 群匪抬头望去,发现两侧三丈高的青石墙上,每隔四五米就站着一个人。 这些人身上都或背或扛着几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原来还埋伏了一手,可惜,人数还是太少 ,你们该不会以为,拿几袋东西,就能把我们砸出去吧?” 蓝袍执事视线飞快扫过两边高墙,悬起的心终于放下,随后忍不住嘲笑起来。 群匪也跟着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墙上这些人能有多少威胁。 就这点人,待他们布袋砸完了,难不成还敢跳下来和自己等人玩命?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墙上这些人并没有拿布袋砸他们,而是打开袋口,向着他们倾洒下大量灰白色粉末。 一时间,群匪所在的这段巷子里,大量灰白粉末升腾弥漫,纷纷扬扬,充满整个空间。 将一众强盗从头到脚染白,仿佛下了一场白色的大雾。 “不好,难不成是石灰粉,快闭眼!” 那蓝袍执事吓了一跳,没料到对方还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惊怒之下,飞快下达命令。 不曾想,这边刚下完令,后面就有强盗惊喜地喊道:“不是石灰,这……好像是面粉。” “面粉?” 蓝袍执事缓缓着将眼睁开,果然没有石灰的灼痛。 紧接着,他又尝试着沾了一指头粉末,送进嘴里一嘬,脸上浮出惊愕的表情:“还真是面粉!” 只见他抬眼看着楚 嬴,隔着重重浓厚的‘白雾’,忽然发出猖狂至极的大笑: “蠢货,果真是个蠢货,你们是没武器可用了吗?居然对我们洒面粉,除了干扰一下我们的视线,还能干什么?” “还能送你们下地狱。” 楚嬴也笑了,满脸人畜无害,一挥手,墙上洒完面粉的众人立刻撤走。 望着笼罩在白雾中的群匪,楚嬴掏出一支火折子,回头对满脸疑惑的周清笑道: “你的勇气不错,就是差点谋略,看好了,有时候消灭敌人,并不一定要拼命的。” 下一秒,他将火折子吹燃,对蓝袍执事等人比了个再见的手势,旋即将火折子用力抛了过去。 “轰!” 众所周知,当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里,大量可燃粉尘超过一定浓度后,一旦遭遇明火,极有可能会引发爆燃。 其威力,甚至比炸弹还要可怕。 青泥巷狭窄且长,两边俱是高墙,一端又封闭缺乏空气对流,刚好就是一个半封闭的环境。 而面粉,正是极佳的可燃粉末。 当它们被从上而下倾洒出来之后,空气中扩散的粉末浓度,完全足够达到爆燃的阈值。 所以,当楚嬴抛飞的明火落入那团白 雾之后,预想中的一幕出现了。 一声巨大的轰鸣,红莲绽放,大地震颤。 如同天降神罚,巨大的火焰狂潮在两侧坚墙的挤压下,冲天而起,余下的朝着巷子两头奔涌。 这一瞬的光芒,无比耀眼,仿佛连太阳也失去了颜色。 火,到处都是火! 整条青泥巷,有一大半都笼罩在烟火之中。 即便楚嬴他们距离尚在五丈开外,也依旧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浪,以及,那股令人差点站不稳的巨大冲击。 他们尚且如此,那些处在爆燃中心的强盗下场可想而知。 除了边缘几个人全身冒火,惨叫着往外逃窜,其他倒在地上的强盗,任凭身上火焰再大,哪怕烧的滋滋作响也毫无反应。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糊味,一眼望去,碎裂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全是冒烟的尸体。 一路血迹斑斑、层层叠叠,一直蔓延到了巷子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