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从黄衣丫鬟发出惊呼,再到她摔倒,总共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普通人根本反应不及。 然而,楚嬴身旁的晁逊,不仅及时预警,且第一时间闪身到了楚嬴跟前。 就在他准备将楚嬴拽开,以避免滚烫的茶水时,却惊讶地发现,楚嬴竟在拿眼色瞟向黄衣丫鬟。 他跟了楚嬴已有不短一段时间,自然熟悉这套暗示。 当下心领神会,强行半路收回手臂,转而将黄衣丫鬟接住,一把将她拉开。 与此同时,眼看茶水即将临身。 楚嬴眼疾手快,抓起半空中掉落的托盘,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竖起,顺势往茶水飞来的方向一拍。 “啪!” 成片的茶水应声飞溅,化作更大范围的高温水珠反弹回去。 将措手不及的张洪主仆,瞬间淋了个从头到脚。 下一秒 “嗷嗷嗷……” 连续两声惨叫,只见张洪火烧屁股一样从座位上蹦起来,连同那名小厮一起被烫得龇牙咧嘴,不断跳脚。 幸好,这茶水被拍散之后,已算不得太烫,只给两人皮肤上留下了一块块烫红的斑点。 要不然,就这一下,他们今天都得毁容。 饶是如此,也让 两人吃够了苦头,只差一点就要失态大声喊娘了。 好容易撑下来,张洪再也不装了,一边拍打身上濡湿的部分,一边气急败坏地质问楚嬴: “你干什么!这么烫的茶,竟然往我们身上拍?” “你问本宫干什么,本宫还想问问你们想干什么呢?” 楚嬴甩干托盘,顺手放在一侧的案几上,对张洪主仆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不好受吧?” “什……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呵呵,下官怎么……怎么听不懂啊?” 张洪面容呆滞片刻,随后目光闪烁了几下,有些做贼心虚地讪讪一笑。 楚嬴也笑了,带着三分戏谑三分不齿:“刚才这小丫鬟是怎么摔倒的,张大人难道没看见吗?” “殿下开玩笑了,下官能看见什么?当时下官的心思,可全都在殿下身上,谁会去注意一个小丫鬟……” 像是为了证明似的,张洪一说完,又转身对着老太君请教:“敢问老太君,你当时看到了吗?” “呵呵,张大人这话说得,看没看到又有什么关系。” 关老太君笑得很大度,可转而面对黄衣丫鬟时,却立刻换了一副面 孔。 一双老眼吊起,瞪着丫鬟,凶横而又霸道:“大胆贱婢!谁让你这么冒失的?可知你惊扰的都是府上贵客?来人,拖去打二十大板!” “老夫人不要啊,奴婢知错了,都怪奴婢一时没注意到脚,求老夫人饶命啊……!” 听到要打二十大板,黄衣丫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上写满了恐惧,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 她连忙挣脱晁逊的搀扶,当场跪下,又是磕头又是抹泪,一个劲苦苦哀求。 楚嬴不忍心看她痛哭流涕的模样,起身对着老妇人拱手道:“老太君,本宫可以作证,错不在贵府的这名丫鬟,而是在此人身上……” 他伸手指着张洪身边的小厮,正色道:“本宫刚才亲眼看到,此人故意伸腿绊了这丫鬟一跤。” “所以,老太君即便要追究责任,是不是也该选对了对象再下手?” 郝富贵赶紧站出来,附和道:“杂家也可以作证,老太君可别迁怒无辜。” 晁逊也站了出来:“在下也可以证明。” 面对楚嬴三人共同的揭发,那小厮书童脸上竟显出几分恼羞成怒来。 仗着有张洪撑腰,他一点不怵,反而倒打一耙 :“谁伸脚绊人了?明明就是她自己不慎摔倒的,你们休要含血喷人!” “没错,说我的下人使坏,还请殿下能够拿出证据。” 张洪此刻已经稳住情绪,冷冷一笑,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要不然,下官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说,是你们在故意污蔑,含血喷人?” 楚嬴直直看着他,微眯的眼缝中射出一缕锐芒:“证据就是,此事乃是本宫亲眼所见,你那下人出脚绊人,实则意欲坑害本宫,这难道还不够吗?” 这个时代可没相机摄影取证,张洪笃定楚嬴拿不出证明,继续有恃无恐地道:“当然不能,说来说去,这也不过是殿下的一面之词。” “如果殿下说的能作数,那我们说没看见,自然也能作数,所以这事最后,还是得请旁观者清的老太君来做评判。” 只看关老太君排的座次,就可以看出对张洪的重视,要远超楚嬴这个皇家弃子。 一听让她来做评判,毫不疑问,这回她又一次偏向张洪:“张大人说得没错,正巧,老身刚才也没看见。” 顿了顿,转而睨着黄衣丫鬟,目光带着逼迫:“贱婢,说,刚才是不是你不小心自己摔 倒的?” “回老夫人,是……是奴婢自己不小心……” 慑于老太君平日地积威,黄衣丫鬟再多委屈也不敢否认,流着泪选择了撒谎承认。 “哈哈,殿下都听到了,是这丫鬟自己不小心,与我们无关。” 见黄衣丫鬟屈服,张洪当即得意地笑道:“不知殿下非要赖到我们身上,意欲何为啊?” “殿下可别忘了,下官虽然不才,此番前来燕都,好歹也是代表着太子殿下。” “殿下想要污蔑下官不要紧,可万一损害到了太子殿下的名声,届时无论你我,只怕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当面将太子抬出来,几乎等于明着警告楚嬴: 小子,别太得寸进尺!老子背后可是太子殿下,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哪怕我们确实想坑你,你也最好规规矩矩受着,不准有丝毫反抗。 不然的话,如果你敢继续揪着不放,就不仅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