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威严喝问,换在其他时候,绝对能令死鱼眼男子心头颤一颤。 只是此刻,传到他耳里却如闻仙音。 长年在此厮混的他,又怎能不清楚,这是群芳院的内院管事来了。 据他所知,这群芳院的背景可不一般。 便是燕都这个一省权贵扎堆的地方,也没多少人敢明目张胆在这闹事。 他可不信,楚嬴一个外乡人,有能耐逃脱群芳院的惩罚。 作为‘受害者’,死鱼眼自是有恃无恐,对楚嬴幸灾乐祸地低低笑道: “小子,你完了,早不遇到,晚不遇到,偏在这时候被内院管事碰见,活该你倒大霉,嘿嘿。” 他飞快收敛笑容,将鼻血糊得满身都是。 然后一骨碌爬起来,以一副伤痕累累的凄惨模样,投奔向正在赶来的管事。 “救命啊!打人啦!杀人啦!这里有个外乡来的疯子,见人就打……” 中年管事疾步冲上来,将他扶住,怔了怔,脱口而出:“马公子,是你。” 显然,这管事对死鱼眼这个老嫖客很熟悉,片刻后,沉声问道:“马公子你没事吧?打人的疯子在哪里?” “在那边,就是他!” 死鱼眼看到这管事带了不少人,暗自窃喜,赶紧指着 不远处的楚嬴,怂恿道: “那小子十分凶残,一会你们动起手来,可千万别留手,不然一定会吃大亏的。” 中年管事皱了皱眉,对他说道:“多谢马公子提醒,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他将死鱼眼交给一名手下照顾,继续道:“请你在这稍后,等我们拿下凶犯,再带你们一起前去治疗伤势。” “对对,肯定要治疗,哎哟哟,痛死我了,留了这么多血,起码也要二十两,不,五十两才能补得回来……” 死鱼眼一听要治伤,顺势躺下去,似乎指望趁机敲诈一笔。 奈何中年管事理都不理他,直接带人冲向楚嬴,一边飞快呵斥道: “小子,谁让你在此伤人,你最好站着别动,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李管事?” 楚嬴回过头笑笑,硬生生将中年管事的话堵了回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才低三下四央求过他的那位李管事。 “在下……在下听说有人在这里闹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 李管事表情讪讪,踌躇许久,望着地上呻吟的一群人问道:“这些莫非,都是楚公子的手笔?” “没错,他们都是被我打倒的,别担心,我留手了, 没你想的伤得那么严重。” 李管事一听这话长松口气,接着又听到楚嬴道:“我知道你得要个交代,不过,这事可不是我挑起的……” 将整件事与李管事道明因果后,楚嬴径直问道: “就这样,虽然我没挑事,但人确实被我打了,你想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不是公子挑的事,他们挨打,只能算他们自己活该,至于公子擅闯后庭一事……” 李管事朝四周张望了一会,凑近压低声音:“既然没有护院发现公子,此事,就权当没有发生过。” “放心,这事我不会对外宣扬,但别人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楚嬴指的,自然是这些看到他从里面出来的嫖客,李管事皱眉思索了一会,最后对他说道: “楚公子只管离去,后续,交给在下就好。” “那就多谢了。” 楚嬴笑着拱了拱手,心中对这个李管事生出一丝好感。 随后,就在死鱼眼等人吃惊的目光下飘然远去。 “这这……李管事,这是怎么回事?他打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院里就不管的吗?” 死鱼眼不敢拦楚嬴,但身为客人,拉住一个管事质问的勇气还是有的。 李管事呵呵一笑, 语带讽刺:“管,怎么管?此事的前因后果,难道马公子不清楚?” “呃……” 死鱼眼神色不太自然,咳嗽两声,正色道:“李管事,话不能这么说,是,事情是我们引发的。” “可他没有特许凭什么擅闯后院?他坏了规矩,我们拦住他,难道不是为了贵院着想?” “谁说他坏了规矩?” 李管事迟疑了下,诓骗道:“楚公子确实没有特许,但他……他却受到了苏眉大家的邀请,自然可以出入这里。” “什么!苏眉大家邀请他?!他谁啊?凭什么被苏眉大家单独邀请?” 这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内心简直不敢相信,不少人感到心都碎了。 “这……这我哪知道,反正你们也是亲眼所见,这就是事实。”李管事一口咬定。 死鱼眼无法接受,嚷嚷起来:“我不信,万一他是偷偷溜进去的呢?” “哼!马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李管事眼皮一跳,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佯装生气的样子:“难道你是想说,我们内院所有人,全都是玩忽职守的酒囊饭袋?” “连进去这么大个活人,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死鱼眼见他动了真怒,也不敢太造次,悻悻说 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万一。” 李管事深吸口气,看着死鱼眼,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在下久闻马公子人脉宽广,相信今天中午苏眉大家的表演,公子应该有办法入场吧?” “呵呵,这是当然,想我马丰纵横燕都风月场多年,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这些年岂不是白瞎了?” 提到这件事,死鱼眼顿时变得洋洋得意。 趁机显摆了一把,收获了周围不少的羡慕嫉妒恨。 “既然马公子会出席,那这事就简单多了。” 李管事顺势回到正题:“你想想看,那位楚公子既然受到了苏眉大家的邀请,想必至少会有一张请柬。” “所以,今日中午,马公子只要在天香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