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一句话,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麻猴。 “三当家,你这么看着小的,干……干嘛?” 一下被这么多大佬注视,麻猴身上犹如针扎,瞬间紧张起来,连说话也磕磕巴巴。 赵申本就狐疑的眼睛,忽然眯起:“你好像在害怕?” “小的……小的只是受不住各位当家的威严。” 麻猴一边坦白,一边下意识擦了擦鬓角。 “真的?”赵申又将他上下打量一会,问道,“那我问你,段奎约我们山脚下决战,你觉得有没有诈?” “这个,小的就一个跑腿的,哪会知道这些。”麻猴苦着脸。 “真没说谎?” “小的怎么敢。” 赵申皱眉沉默片刻,挥了挥手:“那好,你先下去吧。” 麻猴点头应是,刚走了两步,忽又返回来,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不成啊,三当家,大当家那边,还等着小的回去传消息呢,您既然看了信,多少也给个回信吧。” 毕竟是三百两银子,他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 然而,被钱财蒙蔽了心智的他,却不知道,这是楚嬴故意挖的一个坑。 果然。 赵申一听这话,顿时起了警觉。 他先是一愣,继而又眯起双眼:“你要回去?” 麻猴没有察觉 出异常,仍是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小的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三当家你啊。” “大当家说了,只要小的将消息传回去,他们就既往不咎,如此一来,小的就能继续卧底为三当家效力了。” “继续为我效力?”赵申扯起一个没有笑容的笑。 “是啊,说起来,狼牙寨那帮人也是傻子,以为放小的一马,小的就会感恩戴德倒向他们。” 麻猴嘿嘿冷笑:“他们哪知道,小的表面顺从,其实心里一直向着三当……”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刮子便狠狠抽在他脸上。 麻猴被打得踉跄两步,捂住脸颊,一脸惊恐地看着出手之人:“三当家?” “哼!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你以为凭你能骗得过我吗?” 赵申脸上,此刻写满阴沉和愤怒,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麻猴惊呆了,诺诺道:“不是,三当家你误会了,小的不明白……” “呵,你会不明白?” 赵申冷冷一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袍: “一个被揪出来的奸细,人家非但不处置你,反而让你两头带消息,还说什么既往不咎。” 他的脸上满是嘲讽,一字一顿:“换作是你,你会傻到这么做吗?” “这 这这,冤枉啊,三当家,他们这是为了收买我,但小的并没有背叛三当家啊!” 麻猴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替自己辩解。 奈何不止是赵申,连周围几个匪首也是满脸怀疑。 “呵呵,难说,有没有背叛只有你自己知道,毕竟人心隔肚皮。” “哼!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心虚,不然干嘛还要回去?” “就是,这信分明是他们合伙使诈,小子,还不乖乖老实交代你们的阴谋?” 几人说得杀气腾腾,让麻猴愈发胆战心惊,扑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凄声道: “冤枉啊!真的冤枉啊,三当家,小的只是来送信,绝对没有背叛的心思,求三当家明察。” 他实在想不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就是楚嬴的高明之处。 明明是奸细,却不去惩罚他,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委以重任’。 如此手段,可以说,和狼牙寨以往的作风大相径庭。 不怪赵申等人多疑,换作任何一个对手,都不得不去怀疑两者之间的关系。 而一旦去想,就会发现可疑之处越来越多。 从而不知不觉掉进楚嬴预设的陷阱,很难会再去相信麻猴。 也就是说,这件事,从麻猴 向赵申坦白一切的那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 而那三百两银子,只是加重赵申疑心的一记诱饵。 “嘿嘿,你要是冤枉,那狼牙寨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岂不是更加冤枉?” 赵申根本不听麻猴的辩解,阴恻恻笑道: “我也不想怀疑你,可这么大的血仇,以段奎的性格,居然能放过你,你说奇不奇怪?” 不给麻猴继续解释的机会,他接着道:“好吧,就算他们不想杀你,但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交代,打一顿总是免不了的吧?” “可你看看你自己,就只有脸上挨了一巴掌,这是不是太轻了?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差你办事,还送你新衣……” 说到新衣二字,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视线在麻猴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喊道: “来人,把他这身衣服扒了,撕开来看看。” “三当家,小的身上,除了一点银票,并没有藏什么啊!” 麻猴委屈得不行,然而赵申叫来的手下哪管这些,强行扒掉衣服,刺啦几下就撕成了碎布条。 下一刻,一堆白色的棉絮掉落出来。 其中有几条黄色的棉絮,就像浸透灯油的棉芯,还带着潮湿,在一片白色中格外显眼。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指甲 盖大小的黑色片状物,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三当家,除了这些棉絮,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常。” 两名手下,将破烂的新衣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一无所获,于是俯身下去准备收拾棉花。 “不许动!” 突然,一道声音喝止了两人。 只见赵申沉着脸走上前,亲自蹲下查看起来。 “这堆破棉花,莫非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匪首们觉得奇怪,纷纷围了上来。 “当然有问题,先说这几枚黑色的东西,这是乌头蛇的鳞片。” 赵申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将一枚乌黑的鳞片夹起来,展示给众人。 “乌头蛇?就是你们狼牙寨那片山上的毒蛇?” 这些匪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