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内不纳粮,此都是功在千秋的圣人之举,若上有忠直之臣,下有能干之吏,几十年后,或许,人人有田的大同之治,不远矣!” 陆宁微微一笑,毕竟有时代局限性,理解的还是略显浅薄,自己可并不是想让人人有田种,而是在保障最重要的农业稳步发展的同时,刺激并促进手工业、商业的发展。 当然,以现今来说,这回话的文登官员,显然很不一般,是可塑之才。 看着这中年官吏,陆宁笑道:“你是何人?” “小官文登主薄杨守一,见识浅薄,妄解新政,殿下恕罪!”杨守一撩袍袖跪倒,稽首。 陆宁笑道:“你说了半晌,就是不回答我刚刚问话,我问的是,仅仅为了一句‘齐王来了无田不纳粮’便纵容恶奴要打杀我,该当何罪?” 文登县令李佑,此时更是背上冷汗直冒,齐王,可真不好糊弄,杨主薄口才好,见识多,可这般夸赞齐王新政,齐王还是没忘了他的问话。 杨守一抵着黄土的额头也渐渐沁出冷汗,终于,他咬咬牙,“此是十恶之罪!” 文登诸官员,立时都大惊失色,这杨守一,是不想活了么?只怕齐王回转兖州的第二天,你这脑袋就得搬家。 “好,你说得对!”陆宁微微颔首。 这时,远方传来马蹄声响,却见黄土官道远端,一行黑点由远及近,十几骑到得百步外便纷纷勒住缰绳,为首头戴黑巾幞头穿绯色官袍的官员滚落下马,匆匆走来,到了近前躬身:“登州刺史王伯安参见齐王殿下!” 陆宁笑笑,指了指日头,“我这等了半晌,不见你泰山,倒是把你等来了,倒也有趣。” 王伯安心里一沉,本能就觉得,事情好似不好善了,随之,暗暗咬咬牙。 “咦,我怎么听动静,还有百余名骑兵在后面,停在那土丘后了?是你的牙兵亲卫?”陆宁微笑看着王伯安。 王伯安怔了怔,脸上肉微微抽搐,他身后那十几名马客,也都骇然色变,其中一名卫士,惊慌间猛的拔出了腰刀。 “殿下在此,臣,臣自要率亲卫来卫护!”王伯安再次深深一躬。 陆宁笑笑,招了招手,一名刀婢抢步到了他身前单膝跪倒,却是将她背着的那长弓双手奉到陆宁手里,另一名刀婢也几乎同时跪到了陆宁面前,她跪的幅度极大,背上背的箭囊之密密麻麻箭羽正在陆宁手前。 陆宁手中长弓如满月,一枝箭矢激射而出。 一声闷哼,几十步外,那拔出腰刀正要讪讪放回去的卫士根本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倒飞而出,嘭一声远远摔在地上,额头,一支雕翎箭好似已经射穿了他的脑颅。 从陆宁伸手到那卫士中箭飞出落地,实则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旁边众人,都惊呼出声。 文登诸官吓得簌簌发抖,便是杨守一也脸上变色。 从追杀变成看热闹的庄客一哄而散。 本来晕头转向混不知所以的朴大有,吓得噗通坐到了地上。 “殿下?!”王伯安猛地跳起,失声惊呼。 被射杀卫士的同伴,尽皆失色,手纷纷下意识握住刀柄。 “殿下面前,擅拔刀者死!”雷蛮霹雳般怒吼一声,陌刀侍卫已经打马,虽然仅仅十余骑,但瞬间汇集成的锥形,宛如利剑,都可以想象,其接下来发起的冲锋,必然如雷霆霹雳一般。 “王伯安,你真想试一试,看你这区区百余人能冒犯的了我么?你阖族被株连,却要这百多个无辜的士兵,也被抄家灭族么?”陆宁淡淡说着,顺手将手中弓扔给了刀婢,显然,他就是看透了这王伯安,不敢试。 “臣,臣不敢!”王伯安脸色阵青阵白,终于,还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齐王的威名,他听说过,当初青州城破,公主殿下使者到了登州,要各州汇聚义师,进袭齐州,他虽然表面归顺,但遣出的,都是老弱之兵。 齐州很快城破,兖州归降,随之齐王挑选齐鲁精兵招募流民壮勇充入禁军,却是亲自派人来各州挑选,而同时返回登州的老弱之兵,简直将齐王视作了天公上帝一般。 一人破一城,何其令人震撼?又何其令人惊惧?! 更听闻,原来青州城破,也是齐王单枪匹马杀入城中,生擒了药老太师,由此,也令药老太师惊惧之下,称齐王为天选之主,从此臣服,甚至成了劝进的第一人。 这些传闻,或许有夸大之处,但刚刚齐王之神射,瞬间将王伯安的侥幸心理浇了个心凉。 用力磕头,“请殿下饶恕罪臣亲眷!她们……” 陆宁微微颔首:“你这便去将州务交接给上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