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东海公赴任漳州,自己原本也思量很久,但终究还是希翼如同燕王所说,东海公能在漳、泉二州,给朕带来惊喜。 而东海公不几日就赴任远行,可见,和昔日皇太弟描述的懵懂少年郎一般无二。 想想,自己还有些怪对不起他的。 乔舍人第一次聆听圣意,而且很多话,都是私密之语,他惊喜之余,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当圣天子问起他对东海公观感,乔舍人哪有二话,就顺着圣上的意思描述出了一个想象中,傻傻的,淳朴,又不计个人荣辱,一心报国的少年东海公形象。 在热情洋溢的称颂东海公赤子之心时,乔舍人自己都当真了,热泪盈眶,如此,圣上才能相信自己是真心话不是? 不过当晚回到府邸,乔舍人恶心的,晚饭都没有吃。 圣天子,对东海公的请求,确实答应了一半。 本朝律法升元格,对爵位、内外命妇等等规制,基本沿袭唐律,没做大的改动,只是外命妇,多了一枚皇家赐的玉牒。 而按升元格,妻、媵、妾、婢之间等级森严,根本无可跨越。 五品官员以上,才有媵,比妾地位高,而且,会正式造册,是有品级的。 如东海公这个封国县公,可以有媵八人,视作正七品。 而东海公得到的那东海县令的娇妻美妾,确实不能成为媵,最多身份只能是比婢高一等的妾。 更别说,东海公异想天开想出的什么“如夫人”的名号了。 不过圣上,也答应了东海公一半的请求,敕旨的内容,就是允许陆宁册甘氏和尤氏为媵,且赐两人玉牒和钿钗礼衣。 这可是,外命妇的待遇了。 以本国礼制,最低品阶的外命妇为五品。 如五品以上官员的母亲或妻子,可以被封县君、乡君的诰命,便是通俗说的五品诰命。 亲王的媵妾,可以有两名为孺人,也是五品诰命。 而其余公侯及高级官员的媵,都不在诰命之类,从六品到八品,登记在册而已,但也算有了名份。 诰命夫人,都有玉牒和钿钗礼衣。 钿钗礼衣的规制为,一品九钿,二品八钿,三品七钿,四品六钿,五品五钿。 而这次随圣天子敕旨而来的,还有赏赐给甘氏和尤氏的玉牒及钿钗礼衣,其中两人钿钗礼衣,为三钿。 看样子,意思就是,甘氏和尤氏还是七品,但是,却也成了诰命夫人。 七品外命妇,本朝这是第一例。 毕竟,有钿钗礼衣,就是有资格跟随夫婿朝圣的,能朝参的,可不就是外命妇?也就是民间所说的诰命夫人? 乔舍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咳嗽一声,说:“两位夫人呢?” 虽然敕书是给陆宁奏疏的回复不需宣读,但另有一道制书,便是夸赞两位夫人的词句以及赏赐的明目,总要东海公的两位美妾在才好宣旨。 陆宁看了看崔焯和张老参军,说:“你们两个都退下吧!” 听到有敕旨,崔焯耳朵早竖了起来,无奈东海公显然不想两人在场,只好抱拳躬身,“下官告退!” 陆宁从头到尾,也没介绍乔舍人和他们认识,乔舍人,对这清源军任命的本地官员本就没好感,自也不屑于理他们。 更蹙眉道:“东海公,这偌大府衙冷冷清清,看来辛苦东海公了,也只有勤勉如东海公,才能令这漳州地顺民安啊!” 他自然知道为什么偌大州府衙门如此冷清,心说难为东海公了,他此来,可谓不惧艰险,如果他真懵懵懂懂还好,但明明,东海公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这一刻,乔舍人倒突然觉得,自己在圣天子面前为东海公说的好话,也不算昧着良心。 他的感叹,也是真心诚意。 正往外走的崔焯一声哀鸣,这些中枢官员,脑袋都不正常吗?!怎么听这话,在中枢,在京师,这喜欢享受到了近乎变态程度的荒诞少年权贵,还是勤勉无比的风评?! 崔焯和张老参军走出去,陆宁看着乔舍人,就咳嗽了一声,“乔兄,一路奔波,辛苦了。” 乔舍人心里就知道不妙,这家伙,好似不太喜欢说人话啊。 “你看啊,我们坐海船而来,一路风大浪大,艰辛无比,比你都没早到几天……” 乔舍人无语,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唉,我两位夫人,都受了风寒,起不得床,乔兄你看,折中一下,宣示给我,我再将圣恩转达给我两位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