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翘着山羊胡的王老太公见到尤五娘,却是山羊胡都翘起来了,颤悠悠,就想挣扎起身。 陆宁已经走回院中,看向王宪,冷冷道:“王宪,旁的我不多说了,你写下放妻书,我今日就带姐姐走!以后和你王家,再无瓜葛!” 今日一天之间,就见到姐姐受到了两次天大委屈,一在质库,一在这里。 平日还用想吗?那没说的,离婚就是,这王宪,烂泥扶不上墙,也配不上二姐。 正被尤五娘拽起身搀扶走到院中的陆二姐一怔,却不想陆宁要做到这样绝,虽然夫妻和离并不是太稀奇的事,但也只是传闻,在认识的人中,前所未见,而且她以前从未这样想过,弟弟乍然这么一说,令她心中有些迷茫。 她柔肠百结,又见郑长史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好似对小弟很尊重的样子,心里更是大奇。 陆宁又对陆二姐道:“二姐放心,以后弟帮你寻一个比王宪强百倍千倍的夫婿。” 陆二姐立时脸腾一下通红,低头不敢言语。 本来满心迷糊的王宪,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喝道:“小农蛮,你说甚么?!找死吧你!” 本来见陆宁鲜衣锦袍,好似,那贵妇人是他的婢女? 郑长史认识他,而且对他,不仅仅是简单的尊敬,甚至可以用忌惮这个词了。 王宪还在琢磨,这陆宁,是发达了? 但再发达,郑长史用这样吗? 这也太诡异了! 王宪正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陆宁竟然撺掇妻子和自己和离,当着面,是男人都不能忍啊,他立时怒喝出声,走上两步,就要来打陆宁。 毕竟一直以来,他就没将陆宁当过盘菜,这种居高临下的心态又哪里会轻易改变? “大胆!来人,抓住这凶徒!”贵妇人听得王宪喊主君“小农蛮”,虽然心中觉得好笑,这煞星似的主人,地位尊崇无比的国主第下,也有被人骂的一天,又心说主人要真是不懂礼义廉耻的小蛮子,那可有些意思呢。 但她粉脸却是怒气冲冲,好似自己都被侮辱了一般,主君更是蒙受奇耻大辱。 院门外,腾腾腾就窜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正是陆青陆霸等恶奴,他们得陆宁吩咐,本来远远随伺在马车旁,听得尤五娘喊,便凶神恶煞般冲了进来。 但不等诸恶奴冲上去,王宪就觉得眼前一花,随之脸上啪啪啪被打了几个大嘴巴,抽得他眼冒金星,踉跄退了几步,才看到,冲到他近前抽他的人,正是郑续。 他瞠目结舌,这家伙疯了吗?还是刚刚的茶喝到狗肚子里去了,为什么打我? 而随之,他就被那几个恶奴冲上来,扭着胳膊脸朝下按倒在地上,挣扎中泥土进入嘴里,他大声咳嗽起来。 郑续却是怒喝道:“大胆狂徒,竟然辱骂东海公!”想想刚才自己看这东海公姐姐被责打的热闹,心里有些虚,不得不表现的有些过激。 不然这东海公如果兴起,要和自己赌房子赌地的,那可大大不妙。 脸被按在冰凉泥土上,王宪有些发热的脑子渐渐清醒,是啊,陆宁这小蛮子,必然是发迹了,而且,就是郑长史这个六品官员,都对他极为忌惮,那,陆宁到底是发达到了何种程度? 王宪,突然恨不得掐死自己。 毁的肠子都青了。 那郑长史,自己为了巴结他,可想了多少办法,一直不得其门。 可是,原来,真正发迹的大人物,就在自己眼前。 如果,自己能对那婆娘好一些,现在,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那郑长史,就该正巴结自己?! 王宪就觉得胸闷的厉害,郁闷的直要吐血。 “拉他起来,找来纸笔,这就叫他写好放妻书!”陆宁吩咐着。 现今时代,虽然可以和离,实际还是以男子为主导,也就是,双方都同意的话,男子可以写放妻书,同意和离,而男子不同意,便不得和离,私逃的妻妾,都有罪责。 户婚律就有规定,妻妾擅自去者,徒二年;因而改嫁者,加二等。 陆宁最近对南唐律算是极为熟悉了,是以这放妻书,是必须要王宪写的。 “亲家,亲家,听老朽一言!”王老太公挣扎着,一步一挪的,颤悠悠从厅堂走出来,他隐隐看明白了,眼前,是什么境地。 “扶老人家进去休息!”不等陆宁吩咐,尤五娘已经指使恶奴,立时便有一名彪形大汉,半强迫半劝说的,抻着王老太公回了厅堂。 旁侧又有恶奴搜来纸墨笔砚,扔在王宪眼前,更有恶奴,狠狠朝着王宪腰间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