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福啊,你说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人,什么世面都没见过,好不容易有个大英雄出现,解救她,要送她礼物,她却不要,还说大英雄已经将她想要的送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趴在床上的孟阙,眼珠子转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给他上药的招福。 招福一头雾水,听了直摇头:“啊,少爷,您在说什么啊?” 孟阙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手往后一甩:“算了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他抱着枕头,不禁想,小姑身边的宫人送她回去的,她府上的那些奴才应该不敢欺负她…… 呸呸呸,这关他什么事?他纨绔外表下,是有个当英雄的心,但又不是当菩萨,普度不了俞纯这众生中难度的一员。 想到小公主佩服他的目光,孟阙就止不住地咧嘴乐了。 正乐着呢,就被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吓得一哆嗦,回归了现实—— “臭小子!只让你进宫陪你小姑解闷,谁让你打三皇子的!”孟侯爷气得面红耳赤的,拿着藤条就进来了。 刚上完药,裤子都还没穿上的孟阙:“!”双手提着裤腰就跳了起来,这伤都不算旧,就要添新的,那还得了! 他上京第一纨绔美男,怎么能金玉其外、带伤在身? “老……爹,爹,你听我解释啊,那高旭,真没打冤枉了他,要是换了您,也得抽他几藤条——不,藤条抽断都不解气的!” 听着孟阙这斩钉截铁的言论,孟侯爷动作一停,和孟阙隔着一张桌子对峙,皱着眉头狐疑地问他:“怎么说?三皇子做了什么事,令你这么发指?还要以下犯上动手?” 要不是淑妃身边的宫人顺道通传了这事,他还不知道这臭小子,进宫没几个时辰,就又闯了大祸! “他欺——”孟阙下巴一抬就要理直气壮地揭发高旭的恶行,但话将要出口时,他却忙咬了下舌尖,及时咽了回去,“他欺人太甚!就算他是皇子,那也不能仗势欺人啊,我可是您的儿子,怎么能被灭了威风和骨气……” 话音一落,就挨了一藤条,与此同时卫宁侯震天响的斥责也落下:“就这?他是皇子,你只有忍让的份,你能耐啊,还和皇子叫板,你是我儿子怎么了,他是皇上的儿子!” “这话可就不对了,老孟,你不是教我威武不能屈吗!” “我现在教教你王法和规矩!” “……来真的啊你!” 招福看着父子俩的追逐大战,双手局促地伸着:“侯爷,小侯爷的伤还没好呢!您轻点,避开昨天的伤处啊——” 听得不断躲闪的孟阙气急败坏地骂他:“你小子会不会劝,不会就闭嘴!” 然后又抱着墙角那棵大树,像只猴子似的飞快窜了上去。 身手敏捷得不像话。 追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孟侯:“……”这哪里是生的儿子,这是猴子啊! 他一手叉腰,一手挥着藤条:“你,给老子下来!殴打皇子,多大的罪名,你别总给你姑姑找麻烦,她给你擦了多少回屁股了,你说说!你说说!” 孟阙抱着树干不撒手,小声嘀咕了句:“要是知道我还顺道揍了贺兰澈,您不得气得飞上来掐死我……” 好在孟侯没听到这句,不然还真会像孟阙说的这般,飞上来将他这逆子掐死得了。 “爹您放心,只要您嗓门小点,这事他会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传到别人那!我保证!” 刚要大嗓门骂他的孟侯,一听,疑惑地吸了口气,看向招福:“他说的,是真的?” 这三皇子可是贵妃之子,在嚣张跋扈这方面,和孟阙不相上下才对,怎么可能挨了打还认下了这闷亏? 招福比孟侯爷更疑惑,摇头如拨浪鼓:“小的也不清楚,但,但小侯爷没必要撒谎……” 孟侯煞有介事地点头,也是,这谎太容易戳破了,臭小子一向皮实、骨头硬,没必要图个“缓刑”。 “算了,等明天下了朝再收拾你!”收起藤条,孟侯警告地瞪了孟阙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终于走了,这老头,年纪越大脾气越大的!”抱着树干的孟阙,嘟囔了一句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下意识朝对面的墙院眺望。 院子里的那个坑已经被填上了,但挖坑的小公主却不在那。这个时辰……是睡下了? 她那院子静悄悄的,树下都是落花,也没个仆人打扫,改明儿得和皇上不经意地提一提,做做样子也给人小公主点像样的待遇啊。 次日下了朝的孟侯,背着手纳闷不已,一路皱着眉头,内心纳罕又忐忑地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