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王愤怒直言落下后,周遭再次震荡,鬼气磅礴地涌动,刺得俞纯浑身又冷又疼,她抬手挡住视线,脚用地蹬地,维持身体的平衡。 待她看到九王双目血红,面容都萦绕着黑森森的鬼气时,暗道不妙:“孟阙,制止他!” 她高喝了一声,然后一边挡住鬼气荡起的狂风,一边快速死翻找她的符,找了一张定魂的符,甩出去。 “乾坤清,鬼神定!” 孟阙伸手按着九王的肩膀,拧眉控制住他的实体不让他乱来:“九王,你冷静些!” “既然天道地府皆不公,我便逆转了这些不公,杀光这些恶人!” 九王的眼睛逐渐浑浊,黑色与血色交织,面目也逐渐扭曲得不复最初的清雅。 俞纯驱符给他静心,眼角余光瞥向那个“肇事者”,忙道:“老头儿你惹的烂摊子,能不能你来解决啊!” 被这声“老头儿”刺激到,原本暗暗动手在想是直接给九王扬了还是镇压回去的阎王,立马双目竖起来:“你这瓜娃子怎么这么喊我?我虽然是你爹,可我看着和你哥一般年轻俊朗的长相……” 说着,还拿起了小镜子,立马对着镜子开始照。 俞纯翻了个大白眼,恨不得隔空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靠点谱啊,他要是完全发狂了,我和孟阙都得交代在这!你忘了我只是个弱小易脆的凡人了吗!” 她喊得都破音了,阎王意识到闺女是真生气了,白菜变辣椒了,他忙回应道:“别别别生气啊,我这就出手,你说,是直接魂飞魄散还是镇压回他的金棺?” 孟阙被九王掀开,他不忍对失控的老友出手,但九王现在是暴走的状态,谁都不认地大打出手,孟阙拦他,他便出手伤他。 节节后退之后,孟阙使出剑,却还是没能出手。 “宴清,你冷静下来!别让自己变成失控的鬼物!”孟阙试图唤醒他的神志,“宴清,你如果失控,你以后怎么和你转世的妻儿相认?” 听到这话,九王,也就是宴清才瞳孔一缩,短暂地恢复了几分神志。 但也就是一瞬的功夫,他就又变回暴走的状态。他猛地出手,直接要将孟阙一整个打穿的动作—— “孟阙,让开!” 俞纯见符不管用,便想用雷符,但符还没飞出去呢,投影中的阎王一手竖起,手指上法力波动,下一瞬,便有一道金光闪闪的罩子从天而降,将宴清从头罩住,困在金光满载的罩中。 “都说了厉鬼不可控,小鱼,你不该对游荡在人间的厉鬼产生同情心。” 暂时控制了宴清后,阎王脸色也彻底沉凝下来,严肃地看着俞纯,这么说道。 他看出来了,她因为孟阙,在对这只被封印在地宫的厉鬼手下留情,要不然刚刚就不会将雷符留作后手了。所以他必须提醒她。 厉鬼都是生前死得惨或是有冤屈的,固然可怜,但生前事生前了,他们地府不帮报仇,只负责管束,至于恶人,死后自然也会下地狱,十八层地狱会等着他们去服刑赎罪。 俞纯眼皮子一掀:“他们死了千年还没散,这是大冤情,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觉得他们有错。当然,的确不能放任九王爷这控制不住鬼气的新手鬼王在人间逗留。” 她说完,就看到孟阙投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能理解她的立场和言论,却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 不管她内心是怎么想的,她终归是阎王那边的。 而他要做的事,是阎王绝对不容许的。 阎王面容一沉:“嗯,他们的是非对错和你无关,你要记住你的责任和本分。将宴清送来地府,这次不容有差池,听明白了吗?” 他特地将“这次不容有差池”咬字加重,就是在警告特立独行的养女,不能意气用事。 俞纯抿着小嘴,看了眼罩子里发狂砸光罩的宴清,他看起来狼狈而痛苦,而每次靠近光罩,就宛如飞蛾扑火,灼烧了他凝实的身体。 而孟阙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宴清发狂痛苦,眼中神色如墨色浓郁,带着化不开的沉重。眉心两道褶皱,昭示着他此时内心并非如表现得这般毫无波澜。 她收回视线,冷静地询问阎王:“那我怎么押送他回地府?又是禁术封印又是你的法器囚禁的,我没这个神通。” 说完,冷漠地摊手,一副对宴清如何被处置根本不关心的做派。 阎王拧眉,目光带着狐疑,语气试探地问:“你当真这次会乖乖完成任务?” 明显对她不信任。 俞纯抽了抽嘴角:“说什么呢?我胆子大,但也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