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逝,辗转就又过了大半月。 “太子妃,太子妃,天大的好消息啊!” 冷宫内,孟晴和坐在窗前,修剪着快被她辣手摧得只剩下花骨朵的一瓶花,门外,贴身侍女小跑着进来,行至她身后,才敢开口报喜。 孟晴和一剪子下去,“咔嚓”利落地将最后一枝太子送来哄她开心的花也剪没了。 将剪子随手一抛,稳稳地便抛进一旁的匣子里。 英气明媚的脸上满是不在意,“什么好消息,太子被皇上骂了还是打了?” 侍女吓得刚喜上眉梢的脸立即刷白。 “太子妃,您,您别说气话,这,这话可是大不韪……” “怕什么,这内殿现在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还担心隔墙有耳吗?”孟晴和将讽刺挂在眼角眉梢,语气里更是不屑,低声道,“先前好歹还有许良娣的人时不时吠两句热热场子,现在好了,冷清得连声乌鸦叫都听不到了。” 这一切,都拜太子所赐。说什么为了保护她,加强了冷宫的守卫,还将那几个挑衅她的婆子当着她的面活生生打死。 是觉得现在来表现夫妻情深就来得及?真是可笑。 孟晴和的话叫侍女本来要说的话都打了回去,还是孟晴和无聊地摆摆手,懒洋洋地问了句“说吧,是良娣被罚禁足还是 怎么了”,侍女才想起来刚要说的喜讯。 重新喜气洋洋地道,“是少将军,他没死!他,他还打胜仗回来了!” 其实孟老将军去世后,孟阙便是孟将军了,但在孟家人看来,他永远是那位恣意潇洒的“少爷”,哪怕当上了将军,也习惯地称为“少将军”。 “什么?” 原本还懒洋洋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的孟晴和,立时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眼底重焕亮色,手抓着侍女的胳膊,“连枝,你说的是真的?阿阙,他,他回来了?” “是的,是的,太子妃,您没听错,少将军他回来了,他还打了胜仗!” 听到连枝的肯定回答,孟晴和又是笑又是红着眼,眼底蓄满了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比起平日里强势的样子,看着要楚楚可怜多了。 但她很快便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好,好,真好。我就说,阿阙不会就这么死了的……他幼时随我出去玩,我贪玩将他遗失在桥底,他都能自己走回家,他那会才三岁啊……我就说我孟晴和的弟弟不会那么不明不白地没了的。” 连枝听了简直哭笑不得,怕是只有太子妃会将幼时贪玩弄丢了少将军这事骄傲地当光荣事迹说出来了吧。 门外,年轻的小太监看了眼芝兰玉树的太子,眼角 眉梢都带着温柔笑意的模样,犹豫了下,才低声请示着,“殿下,您,还进去吗?” 太子下了朝便专程赶过来,就是为了告知太子妃这个天大的喜讯,想让太子妃开心开心,没想到连枝的消息怪灵通的,先一步通传了。 “不用了。”男子声音雌性低和,整个人端的是君子如玉的气质,不怒自威的面上此时却是柔情似水,声音里带了不易察觉的叹息,“她开心便好。” 他若是进去了,只怕反倒会搅了她的好兴致。 “走吧,既然小舅子打了胜仗,也该为他谋些应得的封赏了。” 下了台阶,往外举步离开的男人,背影看起来多了点往常没有的自在舒心,若是孟晴和能看到他的正面,必然会发现他此时发自内心地在高兴。 但这些,孟晴和是不会知道了。 她现在只恨不得立即飞出这如笼子的宫墙,回家看看大难不死的阿弟。 等会儿—— “连枝,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太子妃您指的是……” “哎呀!阿阙还不知道,我擅作主张,将他未婚妻提前接进府了!”女子声音里带着迷糊,随即又期待看好戏似的道,“算了,给他个‘惊喜’好了,他阿姐喜欢的姑娘,他肯定也喜欢的!” 连枝:“……”是吗?您确 定吗? 怎么她觉得就少将军那倔驴的脾气,会将俞家姑娘吓哭,有可能还会将人赶出去……毕竟,少将军打小就不爱娇滴滴的小姑娘,要不然也不会十八.九岁才开始定亲,在这之前,老夫人怎么说,他都不肯相看的。 孟阙大胜而归,带着敌军主帅首级上的朝,他未曾卸甲,整个人甚至不修边幅,还带着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风尘仆仆。 大殿之上,鸦雀无闻,就是皇帝都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位“死而复生”、“转败为胜”的少年将军了。 后来,还是太子出面,才将场子圆了过来。 再然后孟阙便象征性地扫过几位见他如见鬼似的大臣,拱手谢了皇帝的嘉奖和赏赐,回府休整了。 他只字不提功劳苦劳,也不提行军路上被小人暗算的事,更是没有提过一句太子妃的事,但他只是提着人头往殿内一站,这京城的天便又要变了。 风向也迅速转了。 这孟家,还真是怎么都倒不下啊。 孟家老将军还能被年迈体力不支熬死,但孟家这对姐弟,一个至今都被太子保着,且不管太子是出于什么心思,但太子妃的地位不可撼动。而这孟阙就更出息了,第一次做主将,便将炎国的主帅射杀,割下首级带回来,大获全胜不说,大挫了 炎国锐气才是真的本事。 至少这一仗,孟家接下来至少还能得十年的圣宠以及民心。 那些个背后使绊子,打算推崇镇西将军做大将军的官员,个个心惊胆战,后怕极了。 而俞启更是从见到孟阙开始,便整个人晕乎乎,心神恍惚。 糟了糟了,这回是真的糟了。 两个邪乎的都弄不死的人要是成了亲,他俞府还有安宁之日吗? 孟阙脸上还带着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