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阙放弃抵抗,魔魅便收了魔功,她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个从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如今却沦为她阶下囚的男人,心中很是解气,便也想和孟阙多聊几句。
主要是为了继续解气。
这个眼高于顶,目中无她的男人,她倒是想瞧瞧,到了这步田地,会不会还这么傲气,是那个正道女修重要,还是他的小命要紧。
只要他不蠢,就知道怎么选,就该明白现在唯有讨好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当初主上有这个打算时,她便主动请缨了,就是想着今日一雪前耻。
她落地,站在孟阙身前,也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了,道,“我们魔族向来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你是没犯什么错,但你能在乘风宗卧底这么多年,保不齐早就被正道的那套理念给策反了,主上一直防备你,更因为你心气高不服他的管束。
若是你立功回去,焉知你会不会有异心?那女修只是一个导火索,也是主上给你的一个考验,魔族中人就该心狠手辣,你却对她处处手软……
别忘了,当初你们进城那个小孩,可是魔族,他看出你们的不同来,主上便知道,你动了情,而动了情的棋子,便只能是弃子了。”
魔魅说了一大段,然后便可惜地看着孟阙,“要怪,就怪你从始
至终效忠的就不是主上吧……其实我很好奇,你父亲是王上的师父,按道理说你最该辅佐主上,可你从来只称呼他为‘王上’,不像我们这些护法,尊崇他为主人。”
孟阙自嘲地笑了笑,“王上也好,主上也罢,都不过是托词罢了,想杀我可以找千百个借口,信任我的话,就算今日有诸多误会,也会当面问个清楚。不想,我卧底多年,为魔族效力,到头来却因为我小心谨慎而成了魔族诛杀我的借口?”
闻言,魔魅似也觉得他可怜,便凑近,让魔物先安静下来,她低声对孟阙道,“只要你别管那女修,把她交给我,再乖乖和我回去,主上未必不会给你留一条生路的。”
“真的吗?”
孟阙闻言,丢了剑,主动上前一步,似乎眼中又亮起了希望之色,将魔魅当做救命稻草一般地靠近。
魔魅见状,眼里闪过得意和喜色,“是啊,我怎会骗……额,你——”
她刚伸手要抱孟阙,就发现自己心口处一个大窟窿,孟阙四指并拢笔直穿过,不比剑逊色的锋利和速度,下一瞬,他在魔魅不敢置信的神色下,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内丹捏碎。
“为,为什么……”
魔魅倒下时,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孟阙的眼睛,不甘心地问道。
孟阙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嫌恶地凝了下眉,语气淡漠地道,“魔族生性多疑,你们要杀我,我怎会束手就擒?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做主,王诛我,我便反了他好了。”
他一身白衣如不染尘埃的谪仙,此时面容沉静如水,哪怕说着这样霸气的话,语气也是温润如玉的,只除了手上粘稠的鲜血,叫人知道,他并非九天上的仙,而是披着仙人外衣的魔。
狡诈,残忍,没心。
魔魅意识混沌要灰飞烟灭前,仰天长笑了一声——
“孟阙,你步步算计,你可曾有过一丝的真情?不,你已经遭到报应了,魔族诛你,正道不会再留你,你还爱上正道中的女宗师,我等着你的下场!”
反派死于话多,孟阙垂眸,面色冷冷的,然后加大缚魔阵的威力,将这些没头脑的魔物困住。
正道魔族不容他?他何惧?
只是魔王竟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摆他一道,孟阙一边御剑飞行去找俞纯,一边闭了闭眼,很是怒其不争地叹道,如此,何谈振兴魔族?
他一直在努力完成爹娘的遗愿,却不想爹以命相护的王,是这样一个不值得辅佐依靠的货色。
好在,他也未曾真心效忠过,也不会震惊伤心。
孟阙飞速前进,解决了魔魅,他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俞纯。
不过,既然她知道了,那就也省去他和她演这些狗屁的正道苍生了,直接将她困在此地,陪他直至殒命。
俞纯正和群魔对决。
“这女修还真能打。”
“呵,那又如何,她现在身上带伤,这里又是魔族之地,魔气抑制她的灵力,她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一起上,杀了她,回去主上会重重有赏!”
“杀——”
俞纯勉力支撑着星虹剑,见这群魔修将她团团围住,想合力杀她,她抿着唇,便利落地席地而坐,双手结印,万重光华自她周身凝结成法印,然后加到星虹剑身上,为它除魔助力。
孟阙这家伙,倒是有一件事没有骗她,用她的灵力作养分燃料,星虹剑的威力便更大。
她体内的生机如同尖牙在嗫咬她的内丹,让她疼痛欲裂,琼华珠这般宝物,都没法将她的伤治愈,甚至内丹受损,伤势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