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楼的包厢里,早早等候的梅敏一心期盼着,裴善会如约而至。 结果她等了许久,眼看都到中午了,裴善还不来。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可走了又不甘心,便只好继续等着。 等到了申时,眼看太阳都快落山了,梅敏这才不得不面对现实,裴善不会来了。 她阴沉着脸,慢慢从椅子上起来,手里的茶早就凉了,她随手将茶杯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也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梅敏连忙用脚将被子踢到桌子底下,又手忙脚乱地去开门。 可打开门的一瞬间,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绽放就凝固了。 门外,高鲜阴沉着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着看穿她内心的厌恶,这一刻,梅敏慌了起来。 她嗫嚅着,不安地道:“你怎么会来?” 高鲜笑了一下,反问道:“你呢,你在等谁?” 梅敏捏了捏手帕,担心和高鲜的婚事黄了,到时候她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于是便强撑着道:“我谁也没等,不过是因为在府里有点闷,所以才出来的。” 高鲜自然不信,可捉贼拿脏,他自己也没有证据。 于是他继续诈:“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是特意来等人的。” 梅敏急了,连忙道:“谁说的,你去叫他来和我对峙。这里是 徐家的地方,我要见人,挑也不会挑这个地方啊!” 说着,又拽着高鲜道:“你不信的话,跟我一起去问徐潇,这是他的地方,我跟随陆夫人来过才知道的。” 高鲜和徐潇私底下有来往,自然知道这是徐潇的地方。 他被梅敏拉着,虽然内心很不屑,却没有抗拒。 他在想,一个女人而已,能翻出什么风浪呢? 更何况,他不信徐潇会为了梅敏说谎。 很快,梅敏把高鲜拉到柜台那里,说要找徐潇。 徐潇也是刚来,还在包厢里和友人喝酒呢,突然被掌柜的叫出来,他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刚要细问,便见梅敏领着高鲜,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像是被抓奸了一样。 这可精彩了,徐潇想,眼睛亮了一下。 他带着他们去了丁香阁,随即问道:“二位既然来了小店,就在这里坐下,今日我做东,你们尽管吃好喝好就行。” 高鲜道:“你别忙活了,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徐潇一副愕然的样子道:“不是来吃饭的,那是来……” 高鲜看向梅敏,没说话。 梅敏抿了抿唇,强装镇定道:“我觉得府里闷就来这里坐坐,想着是熟人,也不担心。谁知道他不放心追来,还以为我在跟人幽会。” “我一直在聚贤楼里没出去过,也没有人去过我的包厢, 徐公子可要为我作证啊。” 徐潇听后,当即哈哈大笑。 他拍着高鲜的肩膀道:“你忘记你之前有多狼狈了,好不容易定下亲事,怎么还怀疑上了呢?” “高大人,作为男人嘛,要大气一点。都定了亲了,难不成梅小姐还会跑?” “再说了,我这聚贤楼虽然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若是有熟人来,比如你们,我都是会亲自招待的。” 高鲜赧然,之前他求而不得的时候,徐潇最是清楚。 现在找徐潇来为梅敏作证,真是可笑至极。 他拱手道:“是我思虑不周,让徐公子见笑了。这样吧,改日我给徐公子赔罪,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徐潇道:“那倒好,我等着。” 高鲜颔首,带着梅敏离开了。然而他下楼的时候,细细回想,这才发现,徐潇其实什么也没有说,更加没有替梅敏证实,她就是清白的。 呵,徐狐狸!高鲜在心里轻嗤,却并不讨厌徐潇的做事风格。他很清楚,徐潇不会为了讨好他就得罪梅敏。 而原本心情不好的梅敏,这会更加郁闷了,怎么就被高鲜给逮了个正着呢,幸亏裴善没来,不然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定亲和没有定亲,区别如此之大。从今往后,她再想单独 去哪儿,怕是还得报备一声。 否则的话,高鲜追问起来,她还得找人证物证,多麻烦啊。 此时的梅敏还没有意识到,从她和高鲜定亲的那一刻起,规束她言行举止的人,已经不仅仅是她的父母,高鲜也是其中之一。 她只是因为险些被揭穿而慌乱,但心里又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两个人回到梅府,梅太师的病情已经稳住了,李夫人以为他们是结伴出去的,还很高兴。 不过还是私底下叮嘱女儿,还没有成亲,要注意避嫌等等。 高鲜得知师父又病了,心里隐隐不安,近来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还是师父的后脑勺被师娘打出后遗症了,脑袋时不时就喊疼,而且每次疼起来的样子都吓人。 他记得,以前老师可没有这些怪的病症,莫非是人老了? 这一刻,高鲜心里也是疑云四起。 刚巧,叮嘱完女儿的李夫人来找高鲜,将他带去了后罩放里说话。 等到四周没人了,李夫人问道:“李进还没有消息吗?” 高鲜心里一凛,李夫人不问,他都快忘记这么一个人了。 高鲜还被他关着呢,都快被吓出病来了。不过他不准备杀了李进,有李进在的一天,梅敏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高鲜摇了摇头:“叫人到处都找了,京城内外都翻了一遍,只差远 处没有去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夫人焦急地揪着手帕道:“会不会被人给杀了?抛尸荒野?” 高鲜嘴角抽搐几下,心想您可真敢说!面上却道:“现在各地官府严抓凶犯,胆小如鼠的连偷盗都不敢,杀人的话……” 李夫人冷冷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