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鲜呆愣地望着眼前男子,夜风徐徐,此人一身公子哥的装扮,却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真是精致得像是玉琢的一样。 他试探性地喊道:“徐公子?” 徐潇莞尔一笑:“哎呦,承蒙高大人记得,正是在下。” “对不起了高大人,车夫刚刚喝了点酒,没撞着高大人吧?” 高鲜恍惚地回神,摇了摇头。 徐潇松了口气道:“您没事就太好了,不然的话,太师府那边我可怎么交差啊?” 高鲜的目光一暗,低头时却看见了徐潇脚踝上的伤,竟然汩汩地流着血,可见伤得不轻。 “你……” 徐潇也看见了,连忙道:“不碍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只要高大人没事,那其他都是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那高大人,我先回去了,马车摔坏了,也不能送您,别见怪!” 高鲜愕然,觉得徐潇也太客气了,他可是徐家的公子。 然而,当看到徐潇一瘸一拐地帮着车夫收拾,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唤道:“徐公子。” 徐潇回头,笑着问:“高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青年长得实在是太好了,这一笑,又宛如夜里昙花一现,真是叫人难以忽视。 高鲜的目光闪了闪,本来是问他和陆云鸿关系那么好,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做什么? 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医馆,我带你过去包扎。” 徐潇低头看了一眼还在 流血的伤口,犹豫着。 高鲜却道:“走吧,这样回去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话落,徐潇的笑容渐渐隐没。 高鲜突然意识到不妥,可徐潇却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只是笑容不像刚刚那么爽朗,相反,有了无法言说的愁绪。 这个时候,高鲜才想起来,徐潇原来是外室子。 就在他被接入徐家不久,他的亲生父亲就已经死了。 是了是了,一个外室子,在徐家要看嫡母的脸色。其他两房的兄弟还担心他来抢夺家产,自然不会真心待他的。 怪不得他一直紧紧抓住陆云鸿这层关系,想必他也很清楚,真正能帮助他的人是谁? 想想也真是可笑。他和徐潇,竟然是一类人! 一个连自己人都靠不住,只能依靠外人,却在经历过真正的贬低和利用以后,才能看明白,原来所谓外人,竟然比自己人还看得起自己,认同自己的存在。 “走吧。”高鲜主动扶着徐潇。 看着他们远去,车夫打扮的男子慢慢将一地的靠垫等物拾起,驾着马车跟了上去。 而不远处,聚贤楼上,看着这一幕的姚玉打了个哈欠,倍感无聊地关了窗。 话说,当年他差不多也是这么被骗的。 然而时过境迁,他以为自己会耿耿于怀的事情,其实也不过如此。 真是沧海巨变,变不过人心啊! 他嗤笑着,径直下楼了。 …… 十月十二,长公主和计云蔚大婚了 。 长公主是从公主府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王秀就去了长公主府,陆云鸿则去了计府,夫妻俩分别在两处帮忙。 晚上的时候,长公主把诚王妃,世子赵宜、燕阳郡主等,都安排歇下,便和王秀回了住处。 看着挂起来的嫁衣,长公主的目光亮晶晶的,她显得有些激动,明明都躺下了,又爬起来。 最后她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上:“完了完了,我睡不着了。” 王秀有点想笑,可又能理解她,便道:“想一想,计云蔚现在肯定也睡不着。不过男人嘛,精力始终要好些,明天应该看不出来。” 长公主想着计云蔚比她还沉不住气呢,扑哧一笑,倒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她躺下来,挨着王秀说话:“我成过一次亲了,他一次都没有,只要我不慌不乱,一定不会出错的。” 王秀道:“婚礼嘛,出点错也没有什么,反正都是笑谈。” 长公主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我不想别人说他,看他的笑话。他那个人傻乎乎的,看着不在意,实则心里也会失落的。” 王秀酸得不行,连忙道:“哎呦呦,真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了。他可是男人,能承受得住奚落,才能承受驸马爷的荣光。” “你若是为他考虑太多,太心疼他了,日后可怎么好?” 长公主甜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好,但只要他高兴,我便高兴。” “当然了,我也不傻,若是他对 我不好,我也不会纵容他。” 王秀道:“这你倒不用担心了,计云蔚这家伙一根筋,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他可是很执着的。” “睡吧,明天会起得很早,等到了计家那边,一时半会也不适应。” 长公主叹了口气,她想到了弟弟,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来? 她把赵宜找来,想必弟弟也知道了,不过他现在是皇帝了,她可不敢指望他来背她上花轿。 长公主靠着王秀,压低声音道:“你说,皇上会不会生我的气?” 王秀道:“你这是典型的婚前焦虑症,想太多了。快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所有事情都会有条不紊地进行。更何况你是新娘子,他们若是真的在乎,就不会让你为难。如果他们不在乎,你又何必想呢,横竖都是不相干的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心里的担心却也是真的。 长公主挽着王秀的肩膀,然后道:“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叫我阿蔚夫人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王秀:“……”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听见别人这么叫才是真的。” 长公主喷笑,心情好了起来。她道:“是又怎么样?你都不知道,准备这场婚礼我花了多少心血,可是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那个傻子付出的更多。” 王秀无语道:“他又成傻子了?” “这一晚,他的身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