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芩侧头看向同样有些愣的元景,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她不由地笑了一声,扯了扯他的手,低声说道:“吃饭啦,回神。”
元景无奈地跟了上去,将手上拿着的披肩披在了她的肩头,室内的空调开得太足,以她的体质,长时间待着肯定会着凉。
温芩和元景之间的小互动,一丝不差地尽数落在了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元氏夫妇眼中。
二人未动声色,等他们过来后,便道了开席。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各大菜系的每一道菜都令人垂涎欲滴,萦绕着难以抵挡的香气,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场丰盛而精心准备的盛宴。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人都准备了一点。”田疏桐意犹未尽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丝淡淡的遗憾,仿佛是桌子的大小限制了她的发挥,不然还能再上个十几道菜。
她曾询问过方弛关于温芩的口味,但这一个月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挑食和偏好方向,连起初胃口小时吃不了太多而剩下的菜量,都是奇异的一致。
也只有在元景面前,她会不吃那些讨厌的食物,让他帮着解决,而这样的小心思,不会让方弛看到。
温芩惊讶地看着这满满的一桌菜,微微张开双唇,但似乎话语都被这些美食所吞噬,只能在心中感叹被认真对待的滋味。
或许这并不是猜想中的鸿门宴,她也不会在此遭受到冷眼和审视。
她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人,轻轻弯起嘴角,真诚而明亮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庞上,不带丝毫的做作和虚伪:“谢谢阿姨。”
饭桌上,田疏桐和元文非都没有询问关于温芩的家庭背景、学业事业等个人情况,反而催着元景替她夹菜,让她多吃些。
“妈,她身体不太好,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元景接过田疏桐递过来的一小碗银鱼蛋羹,几口就全部舀进了自己嘴里。
田疏桐瞪了元景一眼,她是瞧着温芩主动要了两次这蛋羹,便觉得她是喜欢吃的,这才特意取了一小碗,却被她儿子直接截胡了。
怎么,这几口的量吃下去胃就要炸了?她明明还在咬着一块炖得软烂的牛腩。
还是她只能吃他给的菜?
温芩带着歉意地朝田疏桐微微笑了笑,放下筷子借着桌面的遮挡,戳了戳坐在身边的男人的大腿。
元景一边给她夹了些蔬菜,一边探臂抓住了她的手,就这么不顾她的挣动,握在了手中。
在长辈面前做小动作,让温芩差点挂不住平静的表情,她再次尝试着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得寸进尺地插入了指间,紧紧地十指交握着。
“小芩,已经吃饱了吗?”田疏桐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脸颊透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似乎定格在尴尬的瞬间,不经意间流露出她内心的感受。
温芩被抓着手,虽说现在不至于很撑还能再吃一些,但也点了点头道:“吃饱了,谢谢阿姨,这些菜都很好吃。”
“才吃了这么点。”田疏桐和元文非都轻皱着眉心,显然对她的食量不太满意。
她转头看向一只手放在桌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的元景,再结合温芩刚刚的神色,瞬间便了然于心了。
田疏桐同样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道:“元景,小芩都已经调养一个月了,怎么身体还是这么差,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找的是哪个营养师,专不专业?”
元景抬眸望向故意挑事的人,她和方弛有过联系,必然知道一开始温芩的身体有多差,一个月的时间能让她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他不禁看向身侧的女人,看来她不知不觉中已经攻略了这对夫妇。
也对,他的温小姐向来讨人喜欢,能力出众又意志坚定,怎么可能会受冷待呢。
反而是他,成为了责问和攻击的对象。
“妈,你和方叔的联系并不少,甚至比联系我还多,我不信他没有给你看过那份食谱。”
元景往后靠在椅背上,抓着温芩的手握在掌心揉捏着,又将她肩头快要坠落的披肩拉上。
田疏桐的话头一鲠,仿佛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这些熟练的动作。
他确实对温芩很好,一举一动都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亦没有因为父母的在场而刻意疏离。
原本在得到自己儿子身边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个消息时,她和元文非便想即刻启程回国。
元氏家大业大,虽不要求元景找个门当户对的,但也不能娶一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黑户。
可那天拨出方弛电话并意外接通时,两人听到了温芩的那番话。
再加上从方弛口中得知了温芩的遭遇和面对仇人的处理方式,他们便按捺住了回国的念头。
两人都不是不懂变通的老顽固,不然也不会将整个元氏都丢给元景,自己去逍遥快活。
他们也不需要元景的另一半是纯真善良毫无污点的,那样的人怕是无法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上。
毕竟,高处不胜寒。
他们决定给温芩一个月的时间,若她真的能如她所言的那样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正轨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