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两千”是民国政府发行的货币,因为主体颜色是红色,面值两千块钱,所以大家把它叫做红两千。 这东西建国以后就是废纸一张,最多有点收藏价值。 城市里面“红两千”不好找,可是在农村里还是有些存货的。 但这东西在农村人眼里真是一文不值,拿去上茅厕都闲硬,可在有心人眼中它却成了极好的炒作对象。 “红两千”在豫省刮起了一阵风暴,因为这玩意太暴利了。 从农村里面收购上来的花费不过几毛钱,但是转手却可以按照票面价值卖两千块钱,甚至紧俏的时候还可以加价。 两千块钱,相当于许多人两年的工资了! 这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的买卖。 许多豫省人天南地北地跑,见到村庄就两眼放光往里面钻,为的就是要收购这些红票子。 有些人为了能够收购到“红两千”,甚至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红两千”收购价格不过几毛钱,为啥要倾家荡产? 首先这玩意并不是满大街随处都能捡到的报纸杂志,是需要你到全国各地农村里面去淘换。 这一路奔波,吃喝拉撒要不要钱? 此外要找门道打听哪里的农村有“红两千”,有时候还要付出额外的信息费,这要不要花钱? 倒“红两千”所有的成本都在奔波的烟尘之中。 可这件事情到了最后,等到人们的热情下降,理智回归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在“红两千”这件事情上赚到了钱的人永远只存在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 拿着真金白银去村庄收购“红两千”的“上线”的确也有人见到过,可这些“上线”去过的村庄偏偏就一张“红两千”都没有。 这一场以讹传讹的骗局把许多人搞得家破人亡! 但是关海洋却对此知道得更多。 所谓无风不起浪,“红两千”这个局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生出来,后面是有高人在运作。 后世他发达起来后曾经在饭局上遇到过一个人,那个家伙就是靠着“红两千”发家起来的。 有了“红两千”带来的原始资本积累,加上这个人也善于钻营,搭上了经济高速发展的好时候,最后跻身亿万富豪行列。 那天他喝多了,透露出来当年炒“红两千”,他就是始作俑者之一。 先把票子的价格炒起来,适当露面用真金白银收购少量的“红两千”,之后再以中间商的身份将早已经屯好的“红两千”卖给那些做着发财梦的傻子。 这一票让他赚得盆满钵满,背后却有无数家庭倾家荡产。 关海洋记得这个家伙叫做袁成刚,老家就在距离江城不远的马镇。 1991年春节的时候,他刚刚赚到了第一桶金,五万块钱。 半年时间里,他的资产直接翻倍到了二十万。 在这之后他便收手,留下一地鸡毛的烂摊子没有人收拾。 关海洋在这个节骨点上找到他卖“红两千”,他绝对不会拒绝。 当然了,肯定不是以市面上传闻的两千块钱一张来收,而是八百块钱一张,收来之后袁成刚会加价出货赚取差价。 即便是八百块一张的价格,对于关海洋而言也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他可知道,狗柱子的铁盒子里面有差不多二十多张“红两千”,起码可以换回来一万八千块钱,妥妥的万元户啊! 赚这个家伙的钱,他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他能够找到狗柱子的藏宝铁盒上。 …… 这一找就差不多是一整天,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关海洋才从砖头堆里面扒拉出来了那个已经被压扁的铁盒子。 将里面的画片和弹珠什么的倒出来,红色的票子出现在眼前。 一张、两张…… 足足二十六张。 两万零八百块钱! 关海洋回到家的时候喜气洋洋,迎面碰上了着急着慌从屋里往外冲的陆雨珊。 陆雨珊面色苍白,嘴唇皲裂,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忧色。 见到关海洋,陆雨珊的面颊上飞起两朵红霞,眼神中带着几分怒意,一把将他的耳朵揪住。 “身体都还没有好利索,就出去瞎混,到底还要命不要命了!” 哪怕是生气,陆雨珊的声音都是柔柔的,好似新弹出来的棉花一般,松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