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凝视着天灵子,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先生之言,振聋发聩,既得点拨天地运转之理,也让朕明白了世间万物生克轮转之道。” “陛下您这是……” 天灵子故作不解的看着他,多年修行,让他早就能轻易看透人心,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梁帝此刻显然是要对他委以重任! 作为方外之人,天灵子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世俗之事岂能与他的无为之法相比? 但,梁帝却不同。 天灵子穷其一生,钻研方外之法,好不容易把自己提升到今天的位置,能让天子皇帝,都高看一眼,尊为师父。 所以他也就有了更大的目标——度化天子! 能度化一任天子,其功德在天灵子看来,无法估计。 天子乃是牧民之人,纵横八荒威压四海,有改天换地之能,身系千万百姓黎民。 一旦度化其人,自己必可称为万世传颂者。 所以天灵子刚刚也是有意那么说,他很清楚,天子与凡俗不同的就在于他把背后的乾坤天下。 只有高官,凌驾于所有臣子之上的权力,才能让他彻底将朝局安稳,掌控手中。 梁帝不是昏 庸之辈,他不可能放弃天下生民于不顾。 自己作为“老师”,要是能帮他选出下一任继承者的话,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天灵子心中,早已设计好一切。 奈何他的浅笑,让梁帝看到的,只是那一份若虚的品格。 “先生看来已经猜到朕的心思,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梁帝站起身来,竟冲他抱拳一拜,天灵子不敢再坐,急忙拦住他:“陛下不可如此!在下受不起。” “先生受得起,只要先生答应;朕希望可以封先生为国师,都督天下是以,兼任枢密院正史!” 沈安才是枢密院副使,兼行正使事,天灵子此刻竟然成了正堂官员,虽然和沈安的兼职不冲突。 但这样一来,在枢密院中,可就将不再是沈安的一言堂。 天灵子也没想到,皇帝会给他这样的的恩荣,稍加思量过后,其人立刻伏拜谢恩。 但! 虽然他已经俯身跪拜,只是口中一番话,更加成就了他在梁帝心中,超然物外的地位。 “陛下。” 凝视着梁帝,天灵子一双眸子中星辉熠熠:“您能这样相信在下,乃是在下之福分。” “在下虽为方外之人, 但在早年也曾有为国为民之心,今日得陛下赏赐,恳切相授,自是无法拒绝。” “然在下当陛下面前许诺,绝不做任何不利与国家之事。” 他的一番话,动情深刻,也打到了梁帝的心坎里。 “好了,好了,先生的话,朕自然相信,先生速速起身,速速起身!” 李德海也在一旁上前来,搀扶天灵子,只是在这一刻,他心中对眼前之人,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无论天灵在玄门之法中,有多高的造诣,他现在能接受梁帝赏赐,就足见其人,绝不是虚怀若谷,得道之辈。 相反,他或许就是扰乱这个国家的妖人。 陛下,您为何如此啊! 李德海心中如沧海之潮,波澜壮阔,又漆黑如墨。 他不知道应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但在这一刻,李德海真想直接让天灵子命陨于此。 大梁江山,万里山河锦绣,只怕都要毁在他手中! 李德海一把年纪,过去就是陪着梁帝长大的,在梁帝眼中他甚至都是亲叔叔一样。 自然李德海对梁帝也是如此,他从下看这长大的人,会一步步变成今日的的模样,李德海心中惨痛不已…… “好了好了 。” 梁帝方才也有意无意的扫了他一眼,确定李德海面上并无其他神色后,才吩咐人准备酒菜。 今天这一场宴,不只是他要和天灵子共享,李德海也要列席。 能守护大梁的人,或许有很多,但是真正愿意,他也彻底信任,能够保护他梁帝的,却只有李德海一人。 必须要安抚住他。 宫中之变,外界还不得知,沈安与益王皇甫胤善正在他的军营中,讨论之后换防的事。 最近他们已经接到了好多外驻将领,请求暂缓移防的事,这个在过去,其实都是很正常的,毕竟那些将领们,驻扎当地两年左右。 手头上有一些事没做完,或者是出于个人的原因,需要继续停留一段时间,都有。 只要其理由充分,并且在驻防期间,没有异动的话,相关单位也都会给予批准,并且限定时间。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接到的相关走请求,实在有点多,而且每一个希望能够获得的时间,都是顶峰的一年。 这很那不叫人感到奇怪。 “王爷,您怎么看?” 沈安面前拜访了三本奏疏,分别都是来自同一相邻地区将领上奏的,他们都希望得到一年时 间,再进行移防。 沈安私下里曾经派人去探查过,这些人所在的地方并无剿匪战报,也不见他们有什么重病,或者婚丧嫁娶的记录。 那这就非常叫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挽留住他们的脚步。 皇甫胤善端着一杯清茶,目光如梭:“这些人平日里对朝廷还都算是恭敬有加,且每年的评价也都是卓异,按说是没问题的。” “那王爷就是想允准了?” 沈安已经拿起了他们专用的沾满了蓝靛石墨汁的笔,只要他的笔落下去,此事既成。 可皇甫胤善却拦住了他:“大人且慢,本王虽然是这么说,但心中仍觉此事有些不正常。” “王爷。” 沈安嬉笑着把笔放下:“有什么事,您还是直说为好,咱们两个在一起共事,也不是头一次了。” 益王故作讪笑心中却有些不快,到底他觉得还是父皇说得对,和沈安之间的交涉,不应该过分亲密。 他现在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