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十三也带着人,牵着一长溜的马车过来了。 马车走得很慢,一看就知道车厢里装满了沉重的东西。 两边跟着数百个精神抖擞,目光凶厉的人,都是丐帮里精锐的兄弟。 十三带来了所有产业,搜罗过来的半数存银,足足有四百万两银子,所以多带了些人过来保障安全。 他没去管掌柜那边的事,快步走到沈安身旁:“老大,钱带来了,四百万两,应该够了吧?” 此话一出,站在沈安旁边的那几个商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勒个亲娘嘞! 荣氏商铺这么有钱的吗? 一个时辰就凑出来四百万两银子? 这还仅仅只是京城一个地方,要是把荣氏商铺在全国的产业都聚拢起来,那岂不是个天文数字? 就特么人家这等实力,还倒闭呢?还怕人家给不起钱呢? 一些金额不过万两左右的商贾,脸上顿时红成一片,羞臊得不行! 这尼X就自己那么点钱,怕是还不够人家荣氏商铺一天赚到的钱多! 曹正阳也听到了这话,他眼睛直勾勾看了几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说道:“沈大人,你该不会是拉这么多马车过来诓 我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存钱较多的商贾也立刻回过神来。 对啊! 只看到马车,只听到十三的话,可不能当真! 要说沈安是诓他们的,还真有可能,四百万两啊!这可不是小数目,哪有这么快就能凑齐的! 再说了,荣氏商铺开酒馆,卖香水,贩布匹,做小吃,真的有那么赚钱吗? 沈安这次却没搭理他,扭头看向德隆银号掌柜的方向,他对十三弄出来的银票十分赞赏,按说不可能有人拿假银票来糊弄几两银子才对。 这可是要蹲大牢的事啊! 为了几两银子,不划算啊! “十三,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沈安见十三带着银子来了,脸上自然是多了几分笑意,只是他余光瞥到那边闹事的地方,匆匆和十三交代了一句,便直接走到掌柜身旁问道:“兴旺,怎么回事?” 德隆银号的掌柜叫许兴旺,他还死死拽住那病夫的胳膊,见沈安过来问话,起身说道:“老大,这人的银票虽然做得十分逼真,但上面的纹路无法和底单纹路对应,所以假的无疑。” “没有啊!你们是不是想骗我的血汗钱啊 !”病夫面容扭曲,一个大男人,眼泪说着便流了下来。 都说女人的眼泪值钱,一哭就能让男人心软。 可其实啊,男人的眼泪才是真的值钱,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流下来那就真的能收割一大波的同情心。 “这不是罗家的小五吗?一个病秧子哭成这样,实在太可怜了,八成是弄错了吧?” “我看也是,听说他得了肝瘟(古代对肝炎的称呼),常年靠吃药活着,家里每文钱那都是知根知底的才对,怎么可能出来骗人啊!” “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得受多大的委屈啊!这些钱说不定是他的救命钱呢!” 沈安没有在意这些人毫无价值的同情,他从桌上拿起那张银票和两张底单。 票面金额也不算大,只有九十几两,存了差不多两年,算上利息,也就一百两出头的样子。 钱确实不多,但若是真的给错了,下次真银票的主人又来一次,发现底单都盖章销账了,那才是真麻烦。 所以他仔细端详起来,但他并不是专业的,从纸张材质上摸起来倒是差不多,但他使劲揉搓了几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他也不纠结,刚刚许兴旺不是说了么,是从纹路 上发现的问题。 沈安把几张银票平铺在一起对比起来,编号是对的,印章也差不多,纹路的话本就非常复杂,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一下子还真看不出来。 但他心思何其细腻,多看了几眼,还是看出了问题所在。 银票最边缘的几个图案虽然对得上,但摆正的方向却有略微的差距。 沈安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制作时候的误差,便叫了个伙计过来低声问道:“这会不会是盖印的时候出了偏差?” “怎么可能?”那伙计连连摇头:“老大有所不知,这些银票是在坊里每三份一个纹路印出来的,盖好纹路之后,要经过三个人同时审核才会送到我们银号。” “我们拿到之后,也不是直接盖上印章,填上金额就行的,还要竟账房、柜面、掌柜对比纹路相同之后,才能真正盖章做实给客人的,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沈安当然相信自己的伙计,更相信做事谨小慎微的十三。 也就是说,手上的银票肯定是假的! “你叫罗小五对吧?”沈安捏着银票回到柜台前,笑着问道。 “嗯嗯嗯!沈大人你要给草民做主啊!这些钱是我的命啊!”罗小五看他态度友善,以 为有戏。 “我刚刚听旁人说,你患有肝瘟,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会有一张近百两的银票呢?而且一存就是两年,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兑换,好拿钱去治病呢?” 沈安依然笑着,他伸手将许兴旺的胳膊从罗小五的手腕上扯了下来。 罗小五有气无力的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但还是没有掩饰住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我之前不知道家里有这张银票,是昨天才翻出来的。” “那可真是太巧了,昨天翻出来的,今天正好就碰上大家都来我德隆银号挤兑了。”沈安耸了耸肩,他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不这样,你这个银票先拿着,反正后面也没几个人了,处理完他们的银票,我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那怎么行!难道他们的银票是银票,我这个就不是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