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就像出门去吃个午饭,知秋露了个笑容,挥了挥手,一脸轻松。
殷然青跟在知秋身边,她早就下定了决心,知秋去哪,她就去哪,除非其中一人离开这个世界。
牛靳彩站在知秋的另一侧,这世上已经没有贪官了,至少现在他没有看到,职责与命运结束了,没有必要留在诛佛城。
宁家三姐妹仿佛没有家一样,也满不在乎的站在知秋身后,暗中给宁倚天传了信,赶紧带着工匠到杨北州买地建房子。
女武者以及被救出魔窟的女子生死相依,天涯海角也要跟随。
知秋本不想带着她们,女武者尚有一技傍身,那些没有功夫的女子,离开这里未必能有太好的结果。
到杨北州再说吧,大不了买块地建一所小宅子,回头给她们找个婆家,总跟着自己也不是办法。
这句走了是跟高仲说的,他有家,有老母,有老婆,也有孩子,这些都是他无法割舍的。
八尺男儿,眼含泪光。
高仲重重点头,心中有万般不舍。
如今的他已升为云麾将军,三品官员,妥妥的朝廷大官。
梦中存在的场景终于实现,高仲却高兴不起来,如果可以选择,他不当将军,只想当齐天君的守卫。
怀里的几本兵法,高仲日夜苦读,带兵打仗对现在的他并非难事。
不过他还是喜欢做菜,厨师的梦想没有搁置。
上得战场,下得厨房。
看着远去的马车,高仲按压放弃一切追随而去的想法,聚散是注定好的,强求未必结好果。
“齐天君,祝您前行无阻,一路顺风。”
木匠铺的几人扛着牌匾,在高仲身后行礼,“高大人,高府的牌匾已经做好了,我们给您装上吧。”
高仲一愣,急忙制止,接过牌匾,赏了几两银子。
抬头望去,白府的牌匾有些陈旧,不过散发的光芒无比耀眼,这块牌匾不应该消失,也不能消失,它代表的是种信仰。
西侧城门刚开没多久,城门外就聚集了七八人,守卫士兵也不敢过问,都是朝廷里响当当的人物,得罪了他们,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不是不让你们送吗?”
见到易圭、郑定举、洪佑、伍生等人,知秋毫不意外。
郑定举“老奸巨猾”的笑着,“天底下哪里有病人,哪里就有我医之鬼手的身影,听闻杨北州流行某种病症,身为医者,自然要一探究竟。”
知秋笑着点头,看向其他几人,“你们呢?想去领略北国风光?看看雪景?”
“知我者,莫如齐天君!”
易圭急忙点头,齐天君真是善解人意,连想法都替他们编造好了,暖暖的很贴心。
“我们就是这个意思,一生戎马,经历过那么地方,却从来没有好好观赏沿途的风景,实在是件憾事。”
洪佑与伍生的笑容虽不至于“奸诈”,但相差也不是很远了。
去哪里是他们的自由,知秋当然不会阻拦。
一行人有说有笑,长途跋涉的沉闷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知秋离开的第二日,项天寿发布罪己诏,昭告天下。
反思曾经犯下的过错,那些被陷害的忠臣良将终于沉冤得雪,留清白在人间。
迟到的正义,依旧是正义,虽然来得晚,但总比不来要强上许多。
施镜淳也是其中之一,听到父亲的名字,坚强了十八年的施秀霖第一次哭的不能自拔。
她心中的恨并没有放下,也不会原谅项天寿。
犯了错,三言两语就与之前的自己划清界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屠夫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另外的人却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
那被残害的人能不能成佛?
被仇恨折磨的人能不能成佛?
如果没有项天寿,施秀霖怎会活的这样扭曲,又怎会活的这样痛苦。
施秀霖放过了自己,痛苦与仇恨隐藏在心底,不能用别人犯下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项天寿过的幸福,她要过得更加幸福。
渐渐明白了知秋让她等待的意思,终于把自己交给了景松王。
她与景松王要生好多孩子,成为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项天寿精力充沛,但却只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全部体弱多病,每天被各种补药续命,眼见就活不过十五岁。
每夜生龙活虎,勤劳耕耘,妃嫔却再也没有一人怀上过龙种。
这必然是项天寿的报应,所以施秀霖才要多培育后代,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打击项天寿,报复他、刺激他。
让施家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并且达到羞辱皇庭的目的。
知秋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施秀霖认为知秋就是这个意思。
项天寿的毛病属于小小的顽疾,知秋随便开些方子,就能药到病除。
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为之,反正知秋已经离开,这些都不重要了。
苏尚虹比知秋更早离开诛佛城,复仇的心不会这样轻易动摇,只不过有人比项天寿更该死,先把那些人除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