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干爹,如今最大的绊脚石已经除去,您脚下的路可平坦多了。”
长相黝黑的刘少智,端起酒杯,满脸谄媚。
王策笑吟吟的摆摆手,与刘少智碰了下杯子,吃两口小菜,“那只老狐狸死了,我看以后谁还敢跟我作对!”
“干爹圣明!”
“这话可不能乱说。”
王策嘴里浮现几分严厉,脸上却乐开了花。
刘少智抓起酒壶为王策斟酒,笑中带着贪婪与精明,“您之前说事成之后,保我当上狱公……”
“放心,我吃一口肉,少不了你一口汤。”
王策嘴角微微抽动,看不出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
“多谢干爹栽培,一声干爹,永远的干爹!”
酒喝干了,刘少智转身去拿,就这转瞬的空档,王策弹出一枚血红色的药丸,迅速融化在刘少智的酒杯中。
“干爹来,今夜不醉不归。”
刘少智端起酒杯与王策干杯,二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少智啊,来,喝酒。”
“干爹,您也喝。”
推杯换盏,酒兴正浓,刘少智忽然紧皱眉头,猛然起身,刚张开嘴大口黑血喷出,腥臭洒满酒桌。
身体猛然抖动,慌乱中手掌压在桌子边缘上,酒桌倾斜,汤汁饭菜顿时稀里哗啦的泼向刘少智。
“你竟然下毒!!为什么??”
按压胸口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眼底写满不敢置信,倒在地上的刘少智大声质问,却只发出低沉的吼叫,像是一只腹背受敌的困兽。
“无毒不丈夫,很早以前我就教过你了,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只能忍痛除掉你。”
王策拿出手帕,轻轻擦去袖口飞溅的汤汁,笑容里只有冷漠与无情。
“我的嘴很严。”刘少智做着最后挣扎。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王策摇摇头,脸上没有半分仁慈。
“你连自己人都信不过?”
刘少智向后挪动了一段距离,将后背依靠在柱子上,黑血与汤汁混合成古怪的颜色,在地面上慢慢流动。
“自己人?”
王策缓缓摇头,视线中传递出一种很陌生的东西,仿佛两个互不相识的那种疏远。
“傻儿子,欲成大事,至亲可杀。你不过是干儿子,就算是我亲儿子,在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
王策站在刘少智面前,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表情中带着成大事的决绝。
“我在你手下十几年,帮你擦了不少屁股,背了不少黑锅,事成之后,就这样一脚把我踹开了?”
刘少智侧着头自言自语,仰起头时脸上多了狠厉与失望。
“若不是我,你现在依旧沿街乞讨,享了十几年福,够了。”
保龙一族杀过很多人,有朝廷的人,也有江湖的人,有坏人也有好人,不管什么人,敢挡王策的路只有死路一条。
“嘿嘿……咳咳……嘿嘿……”
刘少智笑的很古怪,一边笑一边猛烈的咳嗽,喷出几口粘稠的黑血,扭曲的舒展开。
“你以为我死了,你的那些烂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
王策微微皱眉,脸色瞬间阴冷,“你告诉谁了?”
“嘿嘿……咳咳……”
边笑边咳血,刘少智逐渐涣散的眸子里浮现必胜的光芒,“万事留一线,这也是你教过我的。”
“你去查吧,我的秘密就放在那里,不躲也不藏……我在那边等你。”
最后的声音细如静夜里的蚊子叫,瞳孔放大,笑容凝固在他脸上,显得诡异而恐怖。
王策不顾刘少智身上的污秽,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右手正反挥动,“啪啪”声不绝于耳。
“醒醒,说完再死!”
刘少智的脑袋随着巴掌左右晃动,僵硬的笑容是最后的嘲讽。
王策从怀里拿出解毒药,连瓶一起塞进刘少智的嘴巴里,“吃!给我活!”
近乎疯癫动作,导致刘少智的嘴角撕裂,上半部分脑袋向后仰去,黑血像喷泉一样上涌,王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动作越来越疯狂。
“啪嗒!”
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余光扫过,王策像被人定住,缓缓捡起刘少智怀里掉出奏折,全身像触电一般。
“狗崽子,想扳倒老子?!”
里面总结了王策七条大罪。
第一条就够王策满门抄斩,勾结封疆大吏,意图谋反。
剩下的分别是谋害大臣十一位,包括刚刚死去的刘瑾在内。
扰乱后宫,通俗点讲就是睡项天寿的女人,王策本身是太监,但偶然得到神奇的方子,被割掉的东西又长出来一截,那些常年被冷落嫔妃都是他的选择对象。
滥杀无辜,江湖人士三百余人,皇城内宫女、太监一百余人。
收受贿赂,只要钱到位,卖官鬻爵,投毒打胎,缢杀嫔妃。
随意抢夺其他太监对食对象,其中少不了刘少智的,这个羞辱他一直记在心里。
每一条都写的十分详细,王策死一百次都不够。
“桀桀桀……狗崽子,多亏老子够狠,不然真着了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