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露出头,皇城还在沉睡之中。
刘瑾迈着小步子,精神饱满的从住所出来。
昨夜渊狱里“其乐融融”,二十个大臣又说出许多令人振奋的消息,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些喜讯分享给项天寿。
此时的清风还没有出现闷热,舒爽迎面而来,让这个伺候过两个皇帝的老太监笑容绽放。
他已经很老了,几乎忘记自己的年龄,不过仍然可以变着花样拷打犯人直到半夜。
忽然,他感到寒气侵袭,身上寒毛直竖,只有嗜杀成性的人才会散发出这种气势,抬头看向不远处,黑影笔直的站着,一双冷漠的眸子死死盯着刘瑾。
不怕死的人刘瑾见过许多,敢闯皇城的人少之又少。
每个城门都有大量守军,皇城外围有十八支禁卫军巡逻,皇城内核有二十五支禁卫军,加上各种暗哨明岗,可谓是毫无死角,固若金汤。
“敢闯皇城,诛灭九族!”
刘瑾阴恻恻的笑着,卑躬屈膝的身体慢慢绷直,发出一连串爆响。
他很喜欢这种大逆不道的人,因为某些手段过于残酷平常用不上,那些文官见到明晃晃的刀时几乎都要吓尿了。
随便拷打几日,问什么答什么,微末的成就感几乎瞬间就会消失。
只有抓到这种硬骨头时,死气沉沉的心才会真正跳动,长久的荣耀滋润身体以及灵魂。
乐此不疲的折磨着对方,希望他不要开口求饶,直到永远。
“哼哼。”
笑声干涩冷酷,可以听出年纪不大,但又充满了沧桑。
“你这样的狗贼能活到现在,真是天道不公!”
刘瑾指着黑影的手状若兰花,周身散发阴冷气质,“这世间本就不存在公平,谁实力强谁就是公平。”
黑影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那今日我就化身这公平。”
侧身而立,长剑与双眸平齐,左手两指猛然一甩,剑鞘快若流星,向着刘瑾眉心飞去。
“大言不惭。”
刘瑾侧头避过剑鞘,两指夹住尾部,弹指送出剑鞘。
黑影手中长剑一拨,剑身微微弯曲,剑鞘弹向远处,咚的一声,贯穿碗口粗的树干。
嗡鸣尚未停止,黑影已经攻出十几招,却连刘瑾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刘瑾的黄境宗师可不是纸糊的,满脸轻蔑,背负双手,对方的招式在他眼中简直像小孩子的打闹。
他什么都没问,如果现在知道答案还怎么折磨对方呢。
余光扫视东方,耳畔听到禁卫军模糊的脚步声。
刘瑾住的地方属于皇城较为偏僻的位置,本来也有着固若金汤防护,只是因为发生了奇怪的事,项天寿才减少了此地巡逻次数。
禁卫军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武者,身体健康壮硕,但来到皇宫后隔三差五就会生病,甚至偶尔会出现病死的特例。
太医查不出原因,只说他们是阴气侵体,通俗点讲,就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鬼神之说,自古流传。
项天寿是有神论的忠实拥护者,对此深信不疑,一天一夜的水陆法会,超度皇城内的亡魂。
这并没有改变守卫依然会病倒的状况,那个时候还没有成立碧霄阁,所以没有那么多能人异士。
野生的方士们只说冤魂戾气太重,如果不加以阻止,将来必然后患无穷。
皇城内形成一股“斩妖除魔”的风气,当然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能赚更多的钱,势头闹得越大他们捞的越多。
轰轰烈烈大半年时间,事情依然没有解决,偶然间请到一个有真本事的方士,这才查到最终原因。
渊狱所在的位置死了太多无辜的人,这地方的邪气非常重,所以才会出现“冤魂索命”这种事,路过的次数多了会发生两种状况。
一种是完全承受邪气,心理扭曲变形,另一种是压不住邪气,身体与灵魂被击溃。
刘瑾为项天寿办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关闭渊狱相当于自断一臂,不过禁卫军保护的是皇城的安危,人员经常变动十分麻烦。
项天寿将渊狱从地上挪到了地下,并且从每日到访变成十日去一次,后来一月才去一次,再后来只听刘瑾汇报结果,大半年也不去一次了。
从那以后,这里成了禁卫军很少巡逻的地方,得病以及病死的现象大大减少。
方士得到项天寿的重视,没过多久皇城成立碧霄阁,网罗天下能人奇士。
寒芒乍现,黑衣人剑锋直指刘瑾咽喉处。
刘瑾不屑的哼笑,右手不慌不忙的抬起,两指弹在剑身上,化解杀招后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你还有十息的时间。”
铛的一声,刘瑾左掌隐隐作痛,翘起眉毛,神情更加不屑,“你这种废物,怎么有勇气谋害咱家的。”
“陷害忠良的狗贼,人人得而诛之!”
手背擦去嘴角鲜血,坚定眸子并未动摇,双腿猛然一蹬,像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就算你全身都是铁甲防护,今日也走不出这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