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霞之下,赵君屹一身水月白衫,头戴羊脂发冠,没了往日肃整,温粹如玉。
尤其是那英挺眉宇间的丝丝柔情,早已化作春风迎面拂来。
瞿绾眉停住脚,在一刹那间看愣住。
他为何会来此?
难不成是特地来恭喜她,如愿休夫?
她正猜测着,瞿老爷手中的白猫儿喵了一声,从他怀中跃下,迈着小步子来到赵君屹跟前,用爪子扒拉扒拉他的衣摆。
瞿老爷见状,连忙朝白猫儿唤道:“团儿,不得无礼。”
白猫儿好似有灵一般,抬着头对着赵君屹又喵了一声。
很明显,这白猫儿与他见过。
赵君屹弯下腰,将白猫儿抱在手中,轻轻抚着它的毛发,笑:“看来这猫儿是将本王认作主人。”
府里人都知道,这白猫儿是瞿绾眉所养,平日里团儿极其高冷,除了瞿老爷,底下一众仆人谁也不能抱。
可这小东西偏偏认摄政王做主,看来他和自家小姐真有缘。
女使和婆子们站在后方,都偷偷抿唇而笑。
瞿绾眉松开玉瑶的手,缓缓上前朝他行礼:“王爷。”
赵君屹手里的小团儿听到声音立马抬头,见到瞿绾眉,奶声奶气喵了一声。
“它是你养的猫儿?”赵君屹修长的手指轻轻挠着小团儿的下巴,朝她柔声问。
瞿绾眉垂下眼睫,看向小团儿:“我养了数年,可惜后来嫁去宁府,宁家人不愿我将它带上。”
“这猫儿瞧着与我有缘,若去我府上,我定会也给它打上一顶好轿子。”赵君屹绕着猫儿的后背,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却透着深意。
瞿绾眉听得浅显,接过他的话笑道:“它可不喜欢坐轿子,让玉瑶抱着就成。”
她应得爽快,赵君屹摸着猫儿的手一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眼眸中神色流转,丝丝欢喜差点涌出。
有了她这句话,他的心也安下来,
他不急,来日方长,他定会用八抬大轿将他们一并抬进府。
这时,瞿老爷笑着走来道:“王爷,您来得正好,家中正巧备下宴席,不如一同入宴。”
赵君屹回神,行礼应下:“那就有劳瞿老爷款待。”
瞿老爷听到此话受宠若惊,他平日结交的达官贵人虽多,但是像摄政王对他这般恭敬之人,还是头一个。
他非常高兴,笑着将赵君屹迎进府。
瞿绾眉跟在他们身后,在一群女使婆子的簇拥下一同进府。
赵君屹和瞿老爷走在一起竟相聊甚欢,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言笑晏晏。
瞿绾眉跨过门槛,抬眸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唇角情不自禁露出会心的笑。
如果说离开宁府是最值得高兴之事。
那看着二人安然无恙地在自己跟前,便是世上最幸之事。
只要他们无事,好像一切都值得。
玉瑶扶着瞿绾眉,抬头看了一眼赵君屹,小声在她耳边道:“小姐,瞧着王爷今日是特地来看你。”
瞿绾眉按住唇,示意她小声:“嘘,莫要被旁人听见。”
她才刚刚休夫,不想让赵君屹因她沾染一些闲言碎语,免得给他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玉瑶知道她的意思,笑盈盈低下头没有再说。
玉瑶身后的是丹烟,丹烟挽着清如。
清如还是头一次来瞿府。
她看着府中之景,眼花缭乱,许是因为太高兴,眼眶早已红了一圈。
瞿绾眉出府,也顺道将她一同带出。
她今后不再是宁府的侍妾和婢女。
丹烟拿着帕子给清如擦了擦泪痕,两人加快脚步跟前瞿绾眉。
瞿老爷早在昨天就知道女儿今日会回府,所以一清早就备好一切。
在府内大摆宴席,还特地请了乐师来奏乐。
瞿绾眉进府后没多久,府门外竟还燃起爆竹。
噼里啪啦,府外的爆竹响了又响。
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小声议论道:“瞿家这是有什么大喜事?难不成是瞿老爷续弦了?”
“不像,瞿老爷若是要续弦,早就续了。”
“那是什么喜事?”
“你们不知道?就在今日瞿家小姐把那宁二公子给休了!”
“什么?休夫?”
“是啊,瞿家小姐可真有手段,直接列举宁二公子十大罪状,硬生生逼得宁二少爷心甘情愿被休。”
“这休夫也能算是喜事?瞿家嫁宁家可是高攀。”
“什么高攀?宁家人还不是想要霸占瞿家家财,前些时日宁二少爷还闹着要娶平妻?谁不知道也是逼着瞿家小姐忍气吞声啊。”
“你们瞧,这不一休夫就燃爆竹,我瞧瞿家小姐是巴不得离开宁家。”
“宁府那家人一定是做出不少私德有亏之事,不然逼得人家休夫燃爆竹。”
“没错,宁二公子就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听说还不能人道,瞿家小姐是怎么嫁进宁府的,就是怎么出宁府。”
众人越说越起劲,这宁府的闲话,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瞿府内,小厮走到堂内,问:“老爷,这爆竹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