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忠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越来越浓厚的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紧挨着苏芳的缘故,大晚上的王忠开始热得冒汗了,嘴巴呼出的气也烫的吓人。
身体发热的同时,大脑思考速度也变得像是灌了铅一样缓慢。
浑浑噩噩之中,王忠心想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他想起肩膀上的伤。
依稀记得包扎伤口的时候,有人说过伤口的状况很糟,应该很快就会发烧。
谁说的来着?
脑袋的状况太差,王忠记不起来了。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完全昏睡过去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掠过的街景表明车队正在通过一座小镇。
朦胧间王忠听见普洛森语,直接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当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第一反应是拔枪,但是纤细的手按住了他的武器:“别担心,刚刚那话意思是‘前面是敌占区小心点’。”
因为身体的状况太差,王忠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普洛森鬼子口中的敌占区,就是我军控制区。
他看了看表,却用了足足一秒钟才看懂时间:是凌晨三点。
明明只是凌晨三点,但是东方已经有鱼肚白了,南方小土豆是真没见过这么早天亮的。
王忠看着东方愣了几秒,这才想起来该切俯瞰视角注意周围。
不等他切出去,旁边苏芳说:“你发烧了,是因为伤口吧?野战医院就跟在我们后面,居然没有给你青霉素。”
王忠:“他们没有机会,基本都在被敌人赶着跑。”
说话的时候,王忠嘴里呼出的气都是灼热滚烫的。
不说话还没感觉,一说话王忠就感觉到口渴,便想摸水壶,结果只摸出了断掉的水壶带。
接着一个打开瓶盖水壶递到了他跟前。
苏芳:“多喝点。抱歉,我……没想到你可能缺水。”
“谢谢。”王忠接过水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可能是烧糊涂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块海绵,这些水分刚刚进嘴里就被完全吸收了。
狂饮一轮之后,王忠感觉好多了,他切成俯瞰视角,确认前方没有敌人。
这时候苏芳说:“你还是尽快到后方养病比较好,我看你脸色很苍白。”
王忠:“那也得等我们逃离险境。”
说完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到前方山坡上停着四辆坦克。
他下意识的喊出声:“停下!”
刹车的颠簸让王忠差点没吐出来,本来他就非常不舒服,这一下快把他脑浆都摇匀了。
好消息是,山坡上这些坦克不是敌人。
普洛森帝国的坦克都是灰色涂装,更另一个时空的德军一样,而山坡上这些坦克全是卡其色。
这个时空各国是不是还没有迷彩的概念啊?
这些卡其色的坦克看着比普洛森帝国的坦克高大许多,除了安装着粗短火炮的主炮塔之外,前面还有两个小炮塔,看着跟车体前方长了一对拿啥一样。
这个造型王忠觉得有点眼熟。
苏联的T28多炮塔坦克?
那玩意王忠在《战争雷霆》里开过,突出一个薄皮大馅,唯一的优点就是那门45毫米炮穿透和毁伤都不错。
把这玩意放在山头上——
突然,王忠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现在他们坐着德军的卡车!
王忠:“关灯,快关灯!传令让后面的车也关灯!”
战场上友军误击可是很常见的,尤其是使用缴获装备的时候。
德国王牌坦克手奥拓·卡里乌斯的自传《泥泞的虎式》里面,就提到过,说装甲兵部队一致认为T34这坦克太好用了,所以缴获的坦克毫不犹豫的就自己用了。
结果尽管他们在坦克上漆了巨大的铁十字,但还是被自己人干掉了。从那以后奥拓卡里乌斯老爷子才打消了弄一辆T34自己开的念头。
王忠可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问苏芳:“前面山坡上有我军的坦克,你能联络上他们吗?”
苏芳疑惑的看了眼前方,虽然东方的阳光越来越明显,但地面上的能见度还是不到五百米,根本看不到什么坦克,远处的山丘更是只有轮廓线,哪儿有什么坦克的踪影。
苏芳:“您烧糊涂了吧?”
王忠:“能不能联络上!”
他现在生着病,很难受,所以脾气也有点坏。
苏芳缩了缩脖子,回答道:“那我要时间做弥撒,还要看对面有没有颂诗修士。”
王忠咋舌,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坦克应该有无线电,我们有缴获的无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