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人?”牛小田问。 “就是,安悦!”林英回了个鄙视。 “你不提我还忘了,她也有功劳,该给钱的。” “不许给,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林英发来个抓狂的表情,还有一大串流泪。 “好,那就不给了,反正她也有工资。” 林英这才发来笑脸,跟着一张自拍照,背景是镇高中的教学楼,要去上课了。 反复将照片看了好几遍,牛小田闭着眼睛,将那张可爱的脸庞,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嘴里轻轻哼唱,与你相逢,其实就是一场梦,梦醒无影又无踪…… 片刻后,牛小田起身,骑着摩托又出发了。 他再次来到青云镇,买了一件新款的夹克衫,外加牛仔裤和运动鞋,总计花了二百多。顺道又去了镇里的一家美发店,让一名叫大红的中年女人,理了个英姿勃发的板寸头。 焕然一新的牛小田,缓缓骑着摩托,带着头盔,就在青云镇的一些街道上闲逛。 遇到年迈老人,便主动停下来打招呼,东扯西扯的聊上一阵子。 牛小田在打听张勇彪的情况,家被砸了三次,第四次还差点给烧了,其恶劣程度,堪称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此仇不报非君子! 另外,也要让这个瘪犊子明白,小田爷爷可不是好惹的。 老人的防范意识较弱,容易问出来一些事。将各种凌乱的消息汇总起来,牛小田得知了张勇彪的藏身地点! 出狱后,张勇彪跟几个流氓开了一家夜美歌舞厅,应该经营的也不咋样,否则,也不会想着去敲诈一个农村娃。 一切都办妥! 买菜、回家、做饭。 直到两菜一汤上了桌,眼睛红肿的安悦,才挠着乱蓬蓬的头发出来,形象全无,像是个炸毛鸡。 牛小田不地道的笑出声,越看越好笑,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个屁!”安悦恼了,恶狠狠地操起筷子,瞄准牛小田的眼睛。 好汉不吃眼前亏,牛小田连忙拱手告饶,求放过。 “失去了一棵草,你就拥有了整片绿油油的大草原。姐,你该高兴才是,就像真心感谢我一样,感谢命运让你远离了渣男。”牛小田一脸认真。 安悦噗嗤笑了,撇嘴道:“我要草原干什么,我想要的,是整片森林!” “还不是一个意思!” “树和草怎么能一样,树可以遮风挡雨,草却弱不禁风。”安悦心酸感慨,她曾经拥有的那棵树,居然被人给移栽了。 又要哭,牛小田可想不到其他能安慰的话了,换了个话题,神秘兮兮道:“快吃饭,晚上我带你去遛弯,去一个好地方。” “去哪里啊?” “一片可以尽情撒欢的草地。” 不清楚草地有什么好玩的,但安悦还是坐下来吃饭,胃口欠佳,却连一小碗米饭都没吃完。 喂饱了黑子,两人肩并肩,在夕阳的余晖中,朝着村东头走去。 翻过一座低矮的小山,安悦果然看到了一片草地,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 “为什么没人把这里开垦成田地?”安悦不解问。 “地势低洼,没办法排水,到了雨季,这里就是个大水坑,种什么都没用。”牛小田解释道。 “呵呵,这是你的草地?”安悦笑了。 “对,以前心烦的时候,偶尔就会来这里,叼着草叶,躺着看天,幻想自己就是一片白云,天空就是家。”牛小田仰脸道。 “唉!可怜的娃!” “我不觉得,早习惯了,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还没人抢厕所。”牛小田笑道。 “以乐观的心态面对人生,那一切都是美好的。”安悦恍惚间,若有所悟。 “来,打架啊!” 牛小田拉开架势,挑衅地勾着手指。 “为什么?”安悦一脸懵懵然。 “悦悦,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其实我在看影片。”牛小田学着电话里男人的腔调,倒是惟妙惟肖。 安悦猛然呆住了,愤怒顿时浮现在脸上,握着拳头骂道:“撒谎,你这个混蛋!” “我就是混蛋,不要你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了!” “我,我打死你!” 安悦很快入戏了,将牛小田当成了男朋友,猛地扑过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口中还骂声不绝。 开始,牛小田只是躲闪,不停讨饶,但安悦攻势猛烈,两人渐渐就变成了对打。最后,两人使劲揪住对方,一起翻滚在草地上。 上上下下,滚来滚去! 青草一片片倒下,还连累的草丛里的野花,原本就弱小,更是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二十分钟后,安悦这才放开牛小田,躺在草地上,呼呼喘着气。 牛小田也躺下来,头枕着胳膊嘿嘿笑:“姐,过去的,回不来,还得往前看。” “谢谢你!” 安悦柔声回应,还伸出一只小手,轻轻在牛小田布满汗水的脸颊上,温柔地摩挲了几下。 直到月亮爬上山岗,星光布满夜空,夜风开始变凉了,两人这才离开草地,重新回到了家里。 疲惫的安悦,回屋后,很快便沉沉睡去。 牛小田却在仓房里,翻出了杨寡妇的破自行车,吭哧吭哧地打足了气,又在院子里骑了一圈。 做人,言而有信! 既然早就决定,要去砸张勇彪家的玻璃,那就必须付诸实践。 说砸就得砸! 不能骑摩托,破玩意夜里的动静太大,还是自行车更稳妥。 晚上十点! 牛小田叮嘱黑子好好看家,尤其保护好东屋那个心碎了无痕的女人。 穿上旧衣服,带好弹弓和铁珠,牛小田骑着自行车悄悄出发。 这是今天第三次赶往镇里,也是牛小田最为心潮澎湃的一次,就像是一名将军赶往了前方战场。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人,牛小田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