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长久地看着那张照片，微皱的眉心轻颤，抬眸的一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把照片递了回去，说：“不认识。” 顾临并没有接，他目光冰冷，充满了怀疑：“我翻遍了移民署，查不到关于你的任何信息，这只能证明，你根本就不是移民。” “我是移民的孩子，我的妈妈就饿死在乱葬岗上。”米勒平静地说，“攀不上公爵府的高枝。” “那就别在乎真假。”顾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想要铜墙铁壁，这才是最好的捷径。” 米勒走到窗边，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冒充沧海遗珠？弗吉城的亲子鉴定半小时之内就能出结果。” “有时候人会为了一个希望而不去确认真相。”顾临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望向那寒霜般的眼底：“毕竟真相可能是真，也可能就是阴谋的一部分。你可以赌一赌。” “真希望你的天真不会害了你。”米勒说：“也希望雪人永远都不会看到你这张无耻的脸。” “噢？”顾临不解的笑了，“你不是更应该希望她看见么，让她讨厌我，不是对你更有利？” “虽然我认为她并不会因为看见你的真面目而感到有丝毫难过，但是这个世界的丑恶，她已经看过了太多，未来的人生不需要再看到更多了，尽管这个血腥荒诞的世界，就是现实。”少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的情感，“对我来说，她的需要才是万物的准则，这是我唯一的利益。” 顾临转身直视着米勒，后者眼神坚定，与他的目光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所有疑虑都烟消云散。虽然怀疑‘米勒是良种计划的同伙’这种想法本身就太过荒谬了，毕竟以他的年纪根本就不可能参与过这件事。可是米勒实在太过聪明了，拥有完全超过他年纪的成熟，既然弗吉城里已经确认有活人基因改造这回事，就不能掉以轻心。 笃、笃、笃—— 戈辉敲门进来：“老板，全部数据已经比对完毕，这里是结果。” 顾临说：“讲。” “是。”戈辉说，“麋鹿会馆所查资料，一共九百二十份，记录死亡者六百五十四人，生存者二百六十六人，与移民署资料比对的结果是成功匹配完成度70%。” 顾临说：“也就是说，移民灭门案中的大部分家庭，的确是‘良种计划’的受害人。菏泽之野为了找到合适的婴儿，灭门了一千个家庭。” “不，这个数据的意思是，真正的受害者，远远不只一千个家庭，而是可能更多。”米勒说：“有些家庭的档案，可能直接从移民署的档案库里抹去了。” “老板，移民署里的档案，可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戈辉说。 “在不能完全确认之前，移民署的档案还是要查。”顾临眉头紧锁：“先把剩余匹配失败的档案做进一步筛查梳理，已确认身份的生存者，在民间摸底一下有没有出现过。” “是。”戈辉退出了房间。 顾临叹了口气，问米勒道：“怎么样小天才，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你是真的很喜欢给人取外号吗？”米勒瞟他一眼。 顾临说：“现在已经确认的有两件事。第一，梁轩星确实经过了基因改造，而且是长时间的多次改造。所以不管我们愿不愿意相信，她一定就是当年良种计划的初代试验品之一。第二，按照琳达给出的信息，第一批试验品在实验开始后不久，就被改变了实验的方向。改变了什么，改变的目的是什么，目前都还不知道。只知道这种改变是私下的，而且在被人发现之后，初代的参与人员和所有的试验品，都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那之后，才建立了麋鹿会馆和‘金麋鹿计划’。但是很显然，初代试验品的基因改造实验并没有消失，甚至很有可能已经成功了。所以我有一个猜测......” 米勒说：“你是想说，潜林会馆......可能就是另一个秘密实验室？” 顾临点点头，说：“按照时间推测，在麋鹿会馆出现在之前就存在的组织，只有潜林会馆。如果潜林会馆就是另一个秘密实验室，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潜林十二使徒，就是基因改造成功的作品。” “潜林会馆的主人，改变了良种计划的初始实验方向，就是为了制作出可以被自己完全操控的潜林使徒？你不觉得这种理由过于牵强了么。”米勒觉得这个推测并不合理。 “潜林使徒应该只是改造的结果，却未必是改造的目的。”顾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就发直了，“不对......” “还有一个组织，在麋鹿会馆之前......”顾临眼眶发红，“米林......之家......” 米勒腾地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