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泽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佻而漫不经心,降谷零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你回去?如果说那个警察的命都不算什么,但是他们执意要带你回去,无非是为了一件事——”
“他们怀疑我了。”望月泽神色自然。
降谷零陡然收声。
这些年被组织怀疑的人都落得了怎样的下场,望月泽不知道,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从前的同僚惨死在组织的手里,连个全尸都没有,而今望月泽轻飘飘地搞砸了任务,琴酒怎么可能保他?
降谷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他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望月泽却忽然往前靠了靠,他神色狡黠,眼底眉心都是笑意:“我说,波本……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神色总会带上点不经意的轻佻。
没等降谷零给出答案,望月泽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降谷零的手背。
他的动作很轻,碰触降谷零的时候带上了近乎小心翼翼的温柔,语气也是温和安静的:“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像是被小猫轻轻挠了一下手背,降谷零嘴唇翕合,最后还是定格在平静的弧度,他掩下心底的烦躁:“走吧。”
……
一路上,望月泽都没怎么开口。
他的目光定在窗外,看起来心平气和。
“他们可能会给你吃药,逼你说出一些事,也可能会对你动手。但是没有那位大人的首肯,他们不会杀你。”降谷零忽然开口。
望月泽一怔,下意识转头看他。
降谷零说得这么详实,就像是他全部都经历过了似的。
见他沉默,降谷零补充道:“对待老鼠,他们一贯如此,我也是听闻。”
“他们没有我是老鼠的证据。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我还等着出来和你公款吃大餐。”望月泽对降谷零轻轻笑了笑。
他很想轻轻拥抱一下面前的人,但是这太超过了。
下一秒,降谷零蓦地伸手,越过他帮他解开了安全带。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手臂不经意地擦过望月泽的小臂。
“就送你到这里。”降谷零笑着看他。
望月泽微微一怔:“不带我上去?”
“暂时还不打算拿你去邀功,”降谷零看向被雨雾笼罩的前方,唇角扬起:“去吧,我等着请你吃大餐。”
望月泽忍不住笑了。
等在上面的人除了琴酒和伏特加,还有贝尔摩德。
看到望月泽,贝尔摩德的眸光变得深邃,她轻轻摸着下巴,露出张扬而玩味的笑:“哦,原来这就是卡慕。”
“你认识?”琴酒问道。
“怎么会……这不是之前你说过,带回来了一把不错的刀么?”贝尔摩德含笑。
“这么急着找我回来,什么事?”望月泽问。
“那个条子没有死,”琴酒向前一步,眸底写满阴霾:“解释。”
望月泽神色添上三分讶异:“怎么可能?谁确认的?”
“我,”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怀疑我的判断?”
“人是我和基安蒂一起见证的,倒在了枪口下,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日本的医疗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望月泽懒洋洋地问道。
琴酒的目光始终定格在他脸上,像是要将他看穿。
半晌,他冷哼一声,猛地拔出了枪。
被阴暗的枪口对准,望月泽的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被琴酒冰冷如蛇的目光审视着,这种感觉相当糟糕。
所幸,望月泽已经体验过太多次。
“把当时的场景说一遍。”琴酒蓦地开口。
望月泽眨了眨眼,缓缓地将当时的情况陈述了一遍,补充道——
“开了五枪,两枪打中致命处,还有三枪将人打成了筛子。”
“不过,毕竟我接到的命令是搞大,所以我想他们或许的确是有所防备。”
“尽管如此,我坚信我们的任务目标已经达成了,我们确实给了那些条子足够的威慑。”
贝尔摩德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感兴趣地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这一场好戏——
这个卡慕有点意思,直到现在还在甩锅琴酒。
琴酒显然也听出了望月泽的弦外之音,他的脸色相当阴翳,几乎要控制着自己不要扣动扳机。
奈何望月泽说的没错,命令是他下的,望月泽的话也和基安蒂如出一辙。
尽管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但是望月泽还是没有动,只是歪了歪头轻轻地笑了:“我以为你说的是你的那些话,意思是……起码你不会用这个对准我,GIN。”
谁都没有想到,他猛地抬手攥紧了枪管。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和冰冷的枪管莫名相得益彰。
漂亮到近乎邪气的青年神情肆意张扬,唇角噙着懒怠的笑。
他就那样毫不客气地与琴酒对视,甚至将枪口拉近了一点——
“这样猜来猜去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还是怀疑我,你就开枪。”
疯子。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给出的评价。
没有人敢威胁琴酒,更加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