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泥瓦匠的确并想放他自生自灭,但是,和乏善可陈的实战技巧相对的是,温简言的逃跑水平和脱战水平高超至极。
每一次总能吱哩哇啦地跳到他背后让他救命,甚至反而会招致更糟糕的局面。
为了抵挡住其中一次必死的袭击,泥瓦匠甚至不得消耗掉了几个非常珍贵的道具资源。
光是面前这一个红衣女老师就已经令泥瓦匠疲于应对,更别提还带着一个除了保命之外完全没用,甚至还时不时给自己拖拖后腿的队友……
在身心俱疲的同时,泥瓦匠杀心渐起。
他扭头看向温简言,眼底有不知名的黑暗情绪在涌动。
像是某种对危险感知极度敏锐的动物,温简言动作一顿,悄悄往后挪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看他:“呃,怎么了哥?”
泥瓦匠:“……”
……算你小子运气好。
他用力闭了闭眼,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自己的情绪强压下来似的。
几秒之后,泥瓦匠睁开双眼,阴沉沉地看向温简言,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退后。”
“好嘞!”
温简言秒应。
在逃跑这方面,他从来不说二话,甚至都不需要问问题都能直接行动,熟练到仿佛已经将一整套流程刻入了DNA中。
青年一溜烟跑远了。
“……”
见此情形,泥瓦匠已经没什么话想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红衣女老师身上。
对方的脸孔在黑暗中越显惨白,身上的衣裙猩红粘稠,一双漆黑空洞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了过来,身周的阴冷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她的双手垂下,一滴一滴的鲜血从鲜红的指甲尖上滴落下来,明明看着十分普通,但泥瓦匠知道,那指甲锐如钢铁,上面的鲜血更是恐怖,几乎能够腐蚀侵吞一切被触碰到的东西。
越是这样拖下去,就对他们越不利。
于是,泥瓦匠做出了决定。
他扭头向后扫了一眼,像是在确定温简言是否已经走远。
紧接着,泥瓦匠收回视线。
天赋开启。
大约两分钟后,一切尘埃落定。
泥瓦匠站在原地,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孔此刻越发苍白,整张脸都像是被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灰,五官像是半融化的蜡一样变得模糊起来,越发显得不似活人。
在他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身穿红衣的女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身上的衣裙鲜红如初,她低垂着脸孔,虽然身周的气息阴冷如初,但却失去了刚刚的攻击性,像是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但是,泥瓦匠却并没有显露出半分放松的神情。
他清楚,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最多五分钟。
而一旦这段时间结束,将会迎来更为恐怖的反扑。
他扭过头,向着办公室深处看去,咬牙道:“——你们最好加快速度!”
“……好!”
那边传来了自己队友的应声。
橘子糖没出声——但这很正常,泥瓦匠也没指望她做出什么正儿八经的回应。
虽然危机暂停,但温简言仍然老老实实地待在远处,并没有不识相地再凑过来,这倒是正合泥瓦匠的心意。
他站在原地,定定等待。
时间的流逝像是被刻意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走的格外缓慢。
泥瓦匠低头一遍遍地看着时间,在心里数着倒计时。
还剩三分钟。
粘稠的汗水从额角渗出,顺着惨白的脸孔滑下,在下巴处滴答落下。
两分钟。
“你们结束了没有?”
这次,泥瓦匠的催促声明显变得急迫起来。
“还有多久?”
这次,那边没人回复,只余一片死寂。
泥瓦匠阴沉着脸,但脚下却不能挪动半步,因为他一旦离开,之前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
还剩一分钟。
老师身上红色的衣裙似乎变得越发浓稠刺眼,垂下的指尖处,蔻丹的颜色也逐渐变得越来越鲜艳,像是下一秒就要淌下血来。
“嚓。”
寂静中,传来一声细微的摩擦声。
泥瓦匠的视线下移,瞳孔一缩。
红色的衣裙下,那双穿着同色高跟鞋的脚,似乎微微挪动了一下。
……远比预计的要早。
泥瓦匠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看起来,他的额角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冷汗,整个人都紧绷着,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半分钟。
“嚓。”
又是一步。
紧接着,细微的布料摩擦声从无到有地出现,面前的红衣女人悄无声息地、缓慢地抬起头,漆黑的头发一点点滑下——
泥瓦匠的脸色难看至极。
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正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办公室的后方飞奔而至。
“拿到了!”
橘子糖双眼晶亮,“快跑!”
泥瓦匠如蒙大赦,长松一口气,他盯着直挺挺站在原处的红衣女人,缓慢退后两步,在橘子糖二人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