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古谷优不得不顶着将近三十度的气温,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整个人汗如雨下地站在大太阳的底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认真思考了两秒是不是自己哪里露馅了,而松田阵平正试图用这种方式严刑逼供。
其实站在他人的角度,古谷优也知道自己这种明明知道很多,但就是一句话也不说的谜语人很讨人厌。
其他人如果有机会的话,八成都不会拒绝把他倒吊起来,试着抖出他身上的所有秘密。
但是以约人出来玩这种蹩脚的理由为借口,将人拉到太阳底下晒人干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一点。
而且你想知道什么,你倒是问啊!
古谷优扭头望去,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所以边拉人出来,其实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松田阵平还穿着上班时的成套西装,只是没有打领带,领口敞开,里的近了,便能看见细密的汗珠。
……你说你何必呢?
松田阵平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古谷优迎着男人的目光,委婉地问道:“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平时休息的时候更喜欢躲在屋里自己研究一些小零件,此时正在认真观察路边的人们,妄图从中获取灵感的松田镇平定定地看了他两眼,突然问道:“你戴着口罩是不是很热?”
古谷优:“?”
他感觉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要不然你自己试试?”
松田阵平想了想,拉着古谷优近了一旁的商场里。
商场里的冷气开的很足,一下子就把浑身是汗的两人吹透了,古谷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再次想到了之前关于逼供的假设。
这一热一冷的,很容易就会感冒,之后松田阵平就可以在他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乘胜追击,从他嘴里撬出更多情报。
松田阵平并不知道古谷优的脑回路已经偏到一种地步了,他从看板上得知了商场中商铺的具体位置后,简单地辨别了一下方向,最后将人拉到了一个眼镜店里。
“欢迎光临——”
先是摆手示意本想迎上来的店员自己这边不需要帮助,随后松田阵平随手拿了个墨镜给古谷优戴上。
“反正只要让人认不出来你不就行了,带口罩或者墨镜都一样吧。”
不如说大夏天戴口罩,很多人本来只是擦肩而过都要多看两眼。反而是墨镜因为刺眼的阳光所以很多人都有戴,比较便于融入群众。
古谷优偏头望向身边的镜子。
帽子、墨镜、口罩三件套一戴,古谷优的整张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伪装下的人长什么样子。
如果是比较和平一些的地区,可能还会怀疑一下这是不是什么名人出街,但是在米花町,这副打扮出门五分钟就得被举报十多回。
一看就是个小黑人预备役。
望着镜子角落处偷看这边的一对情侣,和两人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古谷优沉默了两秒,终于
还是打消了全副武装的念头,摘下了口罩。
那俩小情侣见状惊呼了一瞬间,随后又装模作样的拿起手边的眼镜就往对方脸上比划,慌乱之间差点没直接戳眼睛里。
古谷优无视了这个小插曲,倒是松田阵平望着小情侣那边各种款式的眼镜框若有所思:“要不要买点好看的?”
古谷优十分现实:“不需要,一个遮脸的东西,作为墨镜它只需要够大够黑就可以了。”
“但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从实用主义出发的。”
其实自己就是个实用主义的松田阵平干巴巴地说道:“这样会错过人生很多乐趣。”
古谷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会有什么乐趣?”
“嗯,打个比方……”
松田阵平思考了半天,结果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试图回忆从前自己和萩原研二之间的相处——这种类似的对话其实在这对幼驯染之间也曾经发生过。只不过松田阵平其实只是普普通通的双标,只在对待不感兴趣的东西时一副摆烂的模样。
不过虽然倔强,但是幼驯染说话他都是有在听的。
松田阵平记得,萩原研二经常会和他分享一些生活中发生的趣事。
他试着复刻,并开始回忆。
今天他自己是于早上七点十七分离开公寓,搭乘着XX路公交车上班,车上有X名乘客,其中有一位学龄前儿童向母亲描述了自己在幼稚园时的经历,虽然语言混乱且破碎,但推断其应该是在幼儿园被一个至少有三男一女的“作案团伙”抢走了玩具熊……
等等。
松田阵平在脑海里审视了一下自己刚刚描述出的画面,扪心自问。
就他回忆的这些玩意,基本可以直接放进任何一个报告书里。
好像确实没什么意思。
古谷优也看出了松田阵平沉默背后的意义,挑衅道:“想好了吗?”
“……你再等我一会。”
作为一个平时的工作是把自己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人,松田阵平精神方面的阈值被拉的很高,看待事情也总是从更为专业,而不是有趣的角度开展。
这么一想,做着相同的职业,但却一直能游刃有余地活跃气氛,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