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白枭低着头走过来,阴雪青抚摸它修长的脖颈。 追风用手指擦擦鼻尖。 这只鸟,是阴雪青五岁时,阴琅送给她的生辰礼,后来一直放在山里养,虽然许久不曾相见,但它很通人性,至今认得阴雪青。 之前在摇光塔,阴雪青和逐水也遇到过,当时逐水也不认识它,却不慌不乱。 阴雪青还有点奇怪,问逐水:“你不怕它?” 逐水好笑,说:“它与我一般大,指不定谁怕谁。况且,如果它要攻击我,我能察觉到,尽力避开就是。” “山里本来就是它们的天下,是我们意外造访。” 等阴雪青回过神时,她已经脱口而出:“山里是它们的,我们是访客。” 与逐水的话如出一辙。 追风受教了,说:“是。” 又走了一段路,突的,只听不远处传来揽月的声音:“主子!” 追风额角猛地一跳。 揽月追上来,松了口气,面上带着点调皮,道:“还好还能追上。” 追风:“你怎么来了?” 揽月:“我也想进山玩呀,主子带我一起,好么?” 后半句,他直接问阴雪青,阴雪青没想那么多,问他:“脚能走么?” 追风脸色微沉:“你脚上还有伤。” 揽月摇头:“我一路走上来,没什么问题,有傀架呢,很方便的。” 追风欲言又 止,阴雪青说:“那就一起。” 等阴雪青转过头,揽月朝追风吐吐舌尖,追风瞪他一眼,揽月喜欢耍小心机,每次都这样,这次明明追风只想和阴雪青一起的。 无法,阴雪青发话了,追风也不好说什么。 相比之下,追风想,逐水倒真不像喜欢主子,今早从主子房间出来,确实是有正事。 反而是他太过猜疑。 来到一处险坡,追风说:“主子往这边。” 阴雪青看着坡道,说:“翻过去,不是会更快到么?” 追风自己就经常翻这个坡,但他没想让阴雪青冒险,说:“这儿太危险,有一条更简单的路。” 揽月也说:“是啊主子,这道坡太陡峭,一个不慎会滑落下来。” 阴雪青:“……” 霎时,她对追风想带她去的地方,没了兴趣。 他们都劝她别爬险坡,只因为危险,逐水却会在悬空的山崖,给她扎秋千,让她荡在空荡荡的山谷之中。 如果是逐水,绝对不会拦住她。 其实追风和揽月,何尝不知她傀术之精,区区一道险坡,又如何难得住她? 他们只是下意识觉得,她不该这么做。 可是,傀伴是无权对主子的行径,指指点点的。 他们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阴雪青眉头几不可查一蹙,她有不满,会直接说出来,但这是自己傀伴,她不愿纠在这些事上。 只是,心情不复方才。 她听从他们建议,走上那简单的小路。 到头来,追风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小片山谷。 景色很一般,远不如之前,逐水带她去的那山石泉水交错之地。 见阴雪青兴致不高,追风笑意缓了缓,再用力攥紧手。 如果不是揽月,这一趟出行,明明可以让阴雪青更开心的,而不止这一次,以前许多次,揽月总是这样。 他体谅他是弟弟,一次次让步,却没想到,最终受损的,还是自己。 追风发现,逐水说的没错,他们理应认清自己的位置,揽月要的太多了。 不久后,他们下山。 暮色中,追风和揽月站在一处,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长,追风盯着揽月:“三弟,你过分了。” 揽月:“我只是想和主子多待一会儿,大哥不会介意的吧?” 追风又说:“你弄错需要争的人了。” 揽月怔了怔,问:“什么?” 追风拍揽月的肩膀,意有所指:“我们都只是主子的傀伴,你就算争赢了我,又有什么用?” 那一刹,揽月脸色极为难看。 阴雪青对傀伴很好,以至于他以为,自己能争得阴雪青,然而按阴家老祖宗的推演,阴雪青的丈夫,当是阴家人。 而不是外人。 这就是阴元征即使被阴雪青推拒数次,仍底气十足的缘故。 提醒完揽月,追风感到微妙的愉快。 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