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武将们跟着笑了。
这叫什么事?
死谏,又是死谏?
文官们就不能有些新花样吗?
不顺着你们的意,难道就是昏君?
随着一阵阵怪笑,原本剑拔弩张的朝会,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哎,大明的朝堂,实在是太民主了。
吵架那是闲常事,直接撸袖子打人也是有的。
说到底,还是君主仁慈。
要不然,谁敢这么放肆?
徐阶羞得脸色酱紫,却不得不硬撑着。
以文抑武,文官们的策略方针。
诸王叛乱已定,封潇潇就应该交出兵权。
不然的话,便是别有用心。
今日朝会乱象,徐阶一手主导的。
当封潇潇提出一统边荒大计时,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不把封潇潇拉下马,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徐阶一咬牙劝谏道:
“老臣死谏,乃为了大明千秋伟业,自太祖起事,立功德殿数千年来,何曾设立军主一职?”
“祖宗礼法不可废,老臣建议裁撤军主一职。”
“请吾皇三思……”
这话一出,等于彻底撕破脸了。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还可以囫囵着过。
可要是放在明面上,那就不一样了。
明晃晃地夺兵权,任谁也不爽。
可是首辅表态了,文工重臣们没得选择,跪倒了一大片,他们现在也只能支持首辅,强干到底。
“请吾皇三思……”
某些武将尽管心里戚戚焉,但也觉得有道理,跟着跪了下来,主动请求炆帝收回兵权。
军主一职,实在太过分了。
统领天下兵马,哪个帝王能安心?
想来炆帝也会趁机收回兵权吧?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论揣摩圣心,还是读书人厉害,徐阶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要是看不清形势,那是要倒大霉的。
至于先前诸王叛乱,封潇潇力挽狂澜,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这些人早就忘到了爪洼国。
利益才是一切根本!
再不站队,恐怕就迟了。
徐阶低垂着眉眼,偷偷扫了下朝堂众臣,只见朝会上还站着的官员没剩下几个了,心里大喜。
自己赢定了!
封潇潇功高震主,活该倒霉。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群臣谁敢站在他那一边?
瞧瞧,连武将们都怕了。
谁敢小看文官集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封潇潇看着众人唱大戏,乐了。
给脸不要脸啊,既然不能和徐阶尿到一个壶里,那就趁早让他滚蛋,免得总给自己添堵。
扣帽子谁不会?
想罢免自己的军主一职,做梦吧。
“徐阶老匹夫,德不配位,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就你这德行也有资格当首辅吗?自己下台吧。”
封潇潇指着徐阶的鼻子臭骂,口沫横飞,战斗力丝毫不逊于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直接把他骂晕了。
群臣再次傻眼:“……”
德不配位?
结党营私?
祸乱朝纲?
好像也对噢,只是……直接把首辅给撸了,你有这个权力吗?
如此目中无人,实在太猖狂了吧。
当着炆帝的面,怎么敢这么说?
在群臣灼灼目光下,徐阶脸面无存。
他悲从心起,嚎啕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捶打着地面。
“先帝啊……”
“奸臣当道,毁我国祚,老臣有愧……”
清流一派,最怕声誉受损。
封潇潇简单几句话,直接捅了徐阶的心窝窝,以后……他如何在群臣面前保持德高望重的形象?
他要死磕到底,只能死磕到底。
哭先帝,骂奸佞,文官的拿手戏。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
先帝的托孤重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者伤心,闻者落泪,但凡明君,是不是应该安抚一下?
不然,人心尽失。
反正都是套路玩法,百试百利,但凡受过正统王道教化的君主,这个时候就只能妥协。
炆帝却听不下去了,恨得咬牙切齿。
他早年受过封潇潇洗脑,心里非常清楚,这只是文臣拿捏君王的手段罢了,徐阶是在威胁他。
嚎丧呢,可恶。
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全都是讨债鬼。
倚老卖老,威胁朕是吧?
哼哼,朕也是你们可以随便拿捏的?
还有小封子,你还真疯啊,什么话都敢讲。
委婉一点,留点余地不好吗?
气煞朕了!
算了,徐阶不能保了。
狠就狠到底,弃就弃得干净。
炆帝对徐阶不满已久,碍于他是皇爷爷的托孤重臣,原想给他留几分体面,没想到,太让他失望了。
朝堂乱象纷呈,政令无法统一。
以徐阶为首的清流一派,可谓罪魁祸首。
不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