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萧寒眸色平静,问起叶氏的死活仿佛在闲聊等会吃什么一样。
曾管家顿住,有些可惜地说道:“回王爷,叶氏昨日被打得半死不活,但云相请了大夫,倒是让那叶氏吊着半口气,勉强维持不死的状态。”
“云相旧伤未愈,又在原伤口的基础上被打了十大板,其伤势跟叶氏的伤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卫柏笑眯眯地补充道。
云沐九托着腮帮子,感慨:“这叶青颜前些时日中了两次剧毒,如今又被打三十大板,可还是没死。啧啧啧…生命力真是顽强,跟蟑螂一样…”
她走了几步,又悠悠道:“不过她可不能死得这么干脆,直接死了太便宜她了。她给我下毒多年,我才给她下过两次剧毒,怎么能够轻易偿还她对我施加的恶毒罪行呢?”
夜萧寒想到云沐九因为中毒亏空的身子,眼神骤然就冷了下来。“沐沐,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夜萧寒指的就是复仇一事。他知道云沐九有自己打算,个性独立坚强,在复仇方面不会主动开口让他帮忙。但他既与云沐九在一起,两个人就无需客气生分太多。
他对着云沐九认真说道:“沐沐,你我是一体,你的仇亦是我的仇。”
云沐九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夜萧寒。
她走到夜萧寒身边,凑到夜萧寒耳畔说了好几句话,然后站起身子— —“接下来复仇范围扩大,我要的不仅是云府人遭到报应,云府相关的人也得承受应有的后果!”
“好,”夜萧寒挑挑唇角,“你与云府的事情已经摆到明面上,云博良那狭隘的性子一定会再次打上你的打算的。”
“嗯,我知道的。”云沐九并不担忧,“夜府现在闭府,他们不敢有所行动,等解除闭府条令后,他们肯定会不甘心地找我麻烦。”
云沐九笑得淡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他们溜出来的是驴还是马…”
她这比喻很是新颖有趣,曾管家和卫柏都被逗笑了。
夜萧寒的眉尾也跟着上扬几分,投向云沐九眼神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心疼,回道:“一切会好的…”
云沐九跟着重复道:“王爷说得不错,一切皆会好的。往事已过,能有所行动的时间是当下和未来,把握好这两个时间点,想必能有所慰藉到曾经的自我…”
她今早刚收到一个消息:云府刚卖出不久的仆人基本都死完了。
云相为节省开支,同时挣一笔小钱,把云府的下人卖死契给他人,导致被卖的下人干的都是最辛苦最危险的活,加上买家的虐待与轻视。没过多久,这批人全都被虐待死了。买家不以为意,继续采购下一批苦力工。
云沐九让人提前查过这批被卖身下人的名单,其中没有一个下人是无辜的。
云沐九在云府待了十八年,这些下人无一不是作恶多端,哪怕有时叶氏和云诗柔没有下达过针对云沐九的命令,他们也会抱着取笑、玩乐、嫉妒、扭曲等等黑暗阴森的心理,恶意针对云沐九。
原主这一苦,便是十八年,期间云府没有过一个人对她释放过善意。
因此,她不会变成圣母,轻而易举地就抛弃掉过往的事情。她会活在当下,也会对伤害过她的人进行反击…
思绪回到现实,云沐九面色冷凝,对着自己小声说道:“这还不够…”
夜萧寒离云沐九最近,刚好就听到了这句话。他明白云沐九的话语意味,但并未多说什么…
云府某个院子,叶氏趴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她疼得都要发不出声音了。
云诗柔黑着脸站在一旁,心中的不满越发强烈。好你个云沐九,赔你一笔钱还不够,你还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害的我全家被连累!
云诗柔安慰叶氏:“娘,大夫说了你得好好休息,不要过多情绪化,这样子对你的病情不好。”
闻言,叶氏疼得翻了几个白眼。
道理谁都懂,可真正疼痛的人是她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只是接受云沐九还回来的假药,为什么突然就被皇上命人责罚了呢?差一点,她就要白白被打死了去!
叶氏咬牙切齿,“我…我就说…那…云沐九就是个…孽女…”
她深呼吸,提着一口气快速说道:“她本就不是老爷的孩子,不是云府的人,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云诗柔脸色大惊,第一次听到叶氏说云沐九的真实身世。她也曾无意听到云相说过云沐九是杂种,但她没有正面在叶氏或者云相面前听到这种话。
她深知这种事不能随口说说,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就惨了,慌忙道:“娘,小心隔墙有耳!万一父亲听到了怎么办?”
“哼…”接着叶氏回神过来,神色惊恐,改口道:“不!她是妖怪!妖…女…”
自从皇上下达给云沐九和夜萧寒赐婚的圣旨后,云沐九便慢慢表现得不对劲了。她有理由怀疑,云沐九是个妖怪。
叶氏深深明白,她斗不过如今的云沐九,于是只能忿忿地借口幻想云沐九是个妖怪,以此为她的惨败冠上一个“有理”的借口。
云诗柔白着脸,虽不认同叶氏的说辞,但还是回道:“对对对,娘说的对,那云沐九肯定是个妖怪,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