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回到沫芒宫的时候,意外发现那维莱特的套房的灯居然是暗着的。
蒲从舟觉得有些奇怪,思索了下好像确实之前和那维莱特说过让他先回去了来着,但是也没多想,就推了门进去。
蒲从舟一抬头就见那维莱特站在窗前,窗外朦胧的天光混杂着一点遥远的城市灯光,衬得他雪白的长发泛着一点光。
“怎么不开灯?”蒲从舟随口问了一句,伸手拉了下灯,没有亮。
蒲从舟皱起眉,“完蛋,灯坏了。”
“嗯。”那维莱特轻轻应了一声,温和地说,“我已经找人来修了。”
外边的雨还是淅淅沥沥下着,蒲从舟凑到那维莱特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窗外棱角分明的山峦,问了句:“你觉得这个雨要下多久啊。”
那维莱特停了下,轻轻摇头,很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蒲从舟笑了起来,晃悠到那维莱特身前,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脸,问:“怎么啦,又开始难过啦?”
那维莱特“嗯”了一声,很严肃地回答:“有一点。”
……这真的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蒲从舟叹了口气,有点心虚地坐回床上,随手扯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把头闷了会枕头里边。
气氛有点安静,除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如此清晰。吵架是没有可能的,解释是没有必要的。蒲从舟一时间不知道那维莱特对自己不说出来的事知道多少,也不太敢问。虽然刚刚和雷内说的哄哄那维莱特很简单说的信誓旦旦,但是现在事到临头,还是未免有点紧张。
蒲从舟斟酌了很久,才小心问了一句:“……那维莱特,你对芙宁娜那边的事猜到了多少呀?”
那维莱特略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蒲从舟会这样问,从落地窗边走到蒲从舟身边坐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沉吟一会,说:“不多。”
“不多是多少多?”蒲从舟问,一边忍不住伸手扯了下那维莱特额头前雪白卷曲、带着点湛蓝的刘海。
那维莱特垂下头,让蒲从舟摸了个够,才说:“嗯……大致能猜到,她对‘预言’应该是有她的应对计划,具体计划应该和谕示裁定枢机有关。”
“就这些?”蒲从舟缩回手,有点百无聊赖地说,“有的时候搞不懂你是不愿意去猜还是真的猜不透……”
那维莱特摇摇头,平静地说:“没有意义。”
蒲从舟问:“那我不想和你结婚的理由是不是也没有意义?”
这句话说真的挺尖锐,但问都问出口了也没办法缩回去,蒲从舟略微有些心虚地瞥开视线,后来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有错,恶狠狠地向那维莱特瞪了过去,碰见了那维莱特略微有些怔愣的目光。
“你……”蒲从舟觉得心尖似乎有点疼,很快又恢复原状,刚想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说辞安慰安慰那维莱特,就见他轻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温暖的体
温隔着冰凉的皮手套传来,那维莱特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妥,垂下手,脱下手套,再抬手。
手背轻轻蹭了下蒲从舟的侧脸。
“你……”蒲从舟近乎是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
那维莱特极少这么主动地和她亲密……或者说,如果蒲从舟没有记错,那维莱特应该是头一回这样的主动。
和之前在梅洛彼得堡那个恰到好处的无意识的吻不一样,这次虽然只是简单地触碰、轻柔似羽翼地抚摸,却一点一滴渗透出一种密不透风的渴望感。
蒲从舟近乎是颤抖地往后边缩了缩,后面又觉得似乎有点不妥,乖乖垂下眸,又往那维莱特那边凑了一点。
“……没有关系。”那维莱特轻轻低头,雪白的发丝柔软地落入蒲从舟的肩颈,顺着领口落下,一点冰凉的吻落在蒲从舟的耳根,“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
……这种近乎是轻柔的亲密让蒲从舟有点不适应,觉得心跳得厉害,全身也抖成了筛子。蒲从舟深吸一口气,好容易缓了一点,轻轻说:“……嗯,但是你就会觉得难过,是不是?”
那维莱特垂眸,纤长的睫毛略微动了下。
这么近的距离,蒲从舟几乎能看清他眼尾的一点红,心骤然一软,轻轻啄了下那点绯红。
很快这点红蔓延,蒲从舟听见那维莱特的呼吸骤然急促了两分,不由有点好笑,停了会,还是小声解释说:“……嗯,那个什么,等预言结束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那维莱特微微一怔,旋即轻轻点了下头。
……
是啊,等预言结束。在一切结束之后。
……
……不过蒲从舟还是要说,那维莱特确实挺好哄的,就是自己难受一点罢了。
……
“……很疼吗?”那维莱特略有些烫的指尖擦过蒲从舟的眼尾,轻轻拭去一点点泪渍,怔愣了下,轻轻问。
“……还好。”蒲从舟抽了口气,还是继续嘴硬,垂下头,把脸埋在雪白柔软的发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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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风花节!我要去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