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王恨水一把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父亲,眼神恍惚不清,“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少年将军捂着这位大将军胸口的血洞,却发现这血稀薄色淡,如同水流般涓涓从指缝中流出,他根本就堵不住。
“呵呵,修仙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既然都是修士,我下手不快些,难不成等着他杀我吗?”
同门之间尚且勾心斗角,争执不断,这一个满手人命垒天高的邪修,不杀留着过年?
“怎么会……怎么,怎,么会这么快?”王明朗依旧在纠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偷袭而没有分毫察觉。
他的面色不同于正常人失血后的苍白,反而是发黑晦暗,毫无光泽。
江素冷漠的看着这他,平静道,“因为,我修为比你高啊。”
“好心送你一言,修士之间的差别大着呢。你一个筑基初期,呵呵,只不过是修仙路上的垫脚石之一罢了,纵然你是官居几品的大将军,手下有几十万雄兵猛将,就连皇帝都对你心生胆颤。”
“也没用!”
“你还是太嫩了。”
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女嘲讽一个中年容貌的挂着胡茬的的男人,说他嫩,和踩着他的脸皮没有区别。
王恨水红着眼眶,知道自己父亲如今这样就是马上要与世长辞,而他看着杀父仇人在这里,却因为她是仙人,无能为力。
不行!
仙人又如何!
他突然松开怀里的父亲,拿起早就已经滚落在地的将军长刀,在江素转身离开之际,向前劈去,势如破竹,恨意滔天,怒喊道,
“你别走!你是仙人又怎样!”
“你伤了我爹!”
江素没有回身。
长刀砍至女子头顶一寸的位置,再落不下去。
江素淡淡道,“你是凡人。”
“我是凡人又怎样?!你伤了我爹!”
王恨水咬牙切齿,所有的冷静都在见到父亲的濒死之相后化成了怒火,烧尽了他作为凡人对仙君的敬畏。
江素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勾了勾手指,王恨水手中的长刀就被夺走,不可控制的向她飞去,最后落在她的手中。
“是啊……”
“你是凡人又怎样呢?”
“呵呵,好好修阴德吧,下辈子得了仙缘,开灵窍引气入体,飞升上界再来找我报杀父之仇。”
“现在的你,都不配让我拔刀。”
江素的眼神并不嘲讽,像是只在简简单单的叙述一件需要很久才能完成的事情。
她这般沉静若水,反而让王恨水动作一僵,愣在原地。
青衣女子越过他,重新走到地上的王明朗身旁,当着这位少年将军的面,挥下长刀,砍断这位杀神将军的脖颈。
“咯吱——”
颈椎骨粉碎。
江素弯腰抓着王明朗的头发,将头颅拎起。
她轻晃了晃手,这位中年男人晦暗无光的脸便冲向了不远处的少年将军。
双目禁闭。
没有再言。
江素踩上自己的玄黑重刀,飞上云霄,消失的无影无踪。
……
王恨水傻傻的看着地上父亲的无头尸体,缓缓走上前。
尸体断头的切面正流淌着近乎透明的“血水”,石板上的小坑坑洼洼处,蓄了这水,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
他没了父亲。
那个即使身居高位,战场上神勇无双,回家后却依旧和和睦睦与母亲举案齐眉,极其宠爱他的父亲……
世上再也没有了。
凡人的杀神死在了仙人之手。
少年将军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仙凡有别,代价是——失去从小的倚靠。
……
江素拎着头颅直奔北域十三城。
云层之上格外的冷,往来耳畔的风,总是多了几分闹哄哄的凌冽。
嗡嗡的。
“喂,别装了。”
她扯着王明朗的头发,十分嫌恶的将头颅当做摆球往自己的重刀上砸。
“说吧,什么意思。”江素道。
原本已经晦暗的人脸突然淡化,直到出现正常又明润的肤色。
王明朗的头颅乖乖巧巧的立在重刀上,眼神坦荡的看着江素,“多谢仙君。”
“别磨叽,到底什么情况,你会密语传音,说明你对修真界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解,求我陪你演这一出戏究竟为了什么?”
方才江素拿到黄金就已经想要离开了,她没打算杀王明朗。什么嫉恶如仇,跟她一个来打工的仙有关系吗?
她要解决是最近死人过多的问题,不是三年前的,那不在工作范围之内啊。
可是,她却在某刻突然听到了这人的密语传音。
王明朗说是愿意用黄金百万两,求江素陪他演一出戏。
戏的内容是——当着儿子的面杀老子。
江素表示:有意思,有钱。
她自认为演技很不错,就算当个修真界奥斯卡影帝也绰绰有余。
王明朗叹了口气,眼底满是疲倦,“唉,我该走了,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