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瞪了他一眼,道:“呸,万一……万一汤药不效,有个闪失可是好顽的,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名声?”
贾琮摊手道:“那要如何?”
黛玉脸蛋微红,道:“自然是……叫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方为孝道。”
贾琮嗤一声笑出来,道:“这狗屁规矩谁发明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我偏偏要在孝期纳妾生孩子,又如何?”
如意白了他一眼,道:“居父母丧生子及兄弟别籍、异财者,徒一年。其服内生子,事若未发,自首亦原。”
贾琮笑道:“这就得了,徒一年而已,小事儿一桩。我堂堂国公,八议豁免,你们使劲生,多大点事儿,难道爷立的赫赫战功还抵不过这点儿罪过?”
宝钗赧然道:“传出去终究于名声有碍。”
贾琮厚颜无耻地道:“你们让我当三年和尚,就不怕于我身子有碍?
何况名声么,到时候我给老吴递个话,让他别把这些破事儿写在史书里不就行了?
再说了,爷又不在文官队伍里混,要这么好的名声干什么?是吧,烟儿?”
“呸,下流坯子,你问我作甚。”如意有些羞窘,啐道:“我可还没满二十。”
贾琮哈哈一笑,道:“这不是商量么。方才你也说了,只要自首就没事儿。
那我就把面子揣在包里,你们生一个我去顺天府衙自首一回,反正现任府尹还是颦儿的表姐夫。”说着朝黛玉挤了挤眼睛。
众女大乐,这混账倒会钻律法的空子。
黛玉冷笑道:“咱家里的倒也罢了,若尤大嫂子、蓉哥儿媳妇生了,你也去自首不成?”
贾琮一僵,见众女嘲讽地望来,尴尬一笑,道:“咳咳,嗯,这个,没那么巧,我让叶先生开个好方子,保证没事儿。若真出了事儿,就……就说是遗腹子。”
“呸!亏你说得出口。”众女齐声笑骂,哪有隔几年的遗腹子?
“怎么没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吒不是怀了三年多么?谁又能证明不是呢?谁又敢来证明呢?”贾琮呵呵一笑。
如意嗔道:“混账。还当是从前,如今盯着你的人不少,母后都与我说了两次,叫你行事严谨些,莫给人抓了把柄,你倒还自己送上门去,真以为你的国公帽子是金刚不坏不成?”
“得得,不说这个,我又不是小孩子,自有分寸。诸位贤妻放心便是。”贾琮不耐烦地摆摆手。
见他有些不豫,众女都不敢再说,如意瞪了他一眼,自别过脸去生闷气。
忽听丫头来报,说冯远求见。
贾琮趁机脱身,出来书房见客。
“正方兄,听说朝里在推举九边人事,怎么有空降临寒舍?”贾琮笑道。
冯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叹道:“别提了,连日议下来,嘴皮子都磨破了,四百多人的名单里,新党足足占了近三百人,有准公在,新党拉扯起党羽来着实肆无忌惮。
你岳丈林大人看似谦谦君子,下起手来也真黑,凭着吏部的权势,任人唯亲,不给咱们留一点活路,这名单一旦公开,还不炸了锅?”
贾琮“愕然”道:“新党竟势大至此?我竟丝毫不知。”旋即安慰道:“九边苦寒,未必是什么好地方,他们要争就给他们罢,只要朝中局势稳定就行了。”
冯远忙道:“岂有此理,彼辈欲壑难填,得陇望蜀。今儿索几个州府,明儿就要将我等赶出朝堂了。
贤弟可别小看了这些州县官儿,未来二三十年,其中必出朝堂大员,到时候咱们这一脉,还如何争锋?今日之失,非今日之祸,而在明日矣。”
贾琮道:“这也在理。”
冯远又道:“何况江相、关相年纪也大了,过几年一旦致仕……子龙,朝中还有谁能替你说话?”
贾琮缓缓点头,新党肯定会拼命挤占朝堂份额,将其他党派都逐走才甘心,这对自己是明显不利的。
因说道:“两位中堂的意思是?”
冯远道:“子龙,你在家守制便是,朝堂上不用你操心,只须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便可。”说着掏出一份名册递过去。
贾琮一看,上面已用朱笔、蓝笔标出了新党并中立、学社党人提名的官员,果然满篇皆红,看来泰山大人这个天官着实给力,为新党开疆拓土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笑道:“我早已和江、关二位中堂有过君子协定,自当稍尽绵薄。”
冯远喜道:“子龙准备如何出手?”
贾琮道:“这个容易,我只让锦衣卫查查这些人的根底,若有罪状,你们只管弹劾施压便是。”
“好好,如此咱多少能扳回一些局势。”
贾琮笑了笑,忽然问道:“正方兄,请教你个事儿。”
冯远笑道:“但说无妨,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你说我在孝期生了孩子怎么办?有无大碍?”贾琮恬不知耻地问道。
冯远大笑,道:“有个屁大碍。若真按礼法论起来,我看这日子谁他妈都别过了。
孔圣人那会就礼崩乐坏,崩了两千多年,直到如今,早崩的差不多了,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谁敢来追究?
难道他就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