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笑道:“三妹妹不必多礼,待会我替你狠狠骂凤姐儿一顿出气。”
探春掩嘴笑道:“万万不可。愚妹岂敢因一己之私,坏了三哥与凤姐姐的情谊,凤姐儿怕不恨死我呢。”
众丫头闻言,都假装没听到,别过头去抿嘴偷笑。
贾琮眼睛一瞪,道:“休得胡言,为兄光风霁月,含霜履雪,铁面无私,难道你不知?”
探春嗤一声笑了,道:“自然知道,就怕三哥难做。”
贾琮哂道:“若这点事儿都摆不平,为兄还能指挥千军万马?笑话。对了,来人,出去告诉林之孝,就说爷赏茗烟这小子二十军棍,其余的话一概不许说。”
侍书一愣,忙点头答应出去传话。
“三哥怎么忽然要罚茗烟?”探春奇道。
贾琮摆手道:“我自有道理。”
探春便不再问。
不一会,艾官被带回来,贾琮见她手上有勒痕,眼睛红肿像个核桃,除此以外倒没多大事,因和声安慰道:“不必惊慌,龄官已和我说了。”
艾官脸一红,忙跪倒磕头。
“算了,起来罢。”贾琮摆手命她退下。
这时,凤姐儿等人闻令而来,还押着两个婆子。
“琮儿,出了什么事?”
凤姐儿见了满地狼籍,贾琮大马金刀坐在花梨大理石大案后,神色不豫,忙瞪了王善保一眼。
“我方才怎么说的,叫你们略略做个样子,却把三姑娘这里翻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跪下请罪!”
王善保见贾琮冷冷望来,早已吓得浑身酸软,忙磕头求饶:“国公爷明鉴,奴婢也是奉两位太太的命令行事,才得罪了三姑娘,求爷开恩。”
贾琮摆手道:“拉出去重打二十板子,你是大太太的陪房,我暂且饶你一命,以后老实待在东路院,再敢踏入这边半步,斩!”
“谢国公爷恩典。”王善保听见保住一条老命,松了口气,忙磕了几个头,被几个健妇拉了出去。
贾琮瞪了王熙凤一眼,道:“查到什么?”
“你看。”凤姐儿一摆手,身后两个婆子忙呈上一堆东西。
“这几块帕子是艾官的,这些是那两个婆子的。”凤姐儿指着那包东西道。
贾琮把帕子捡起来一看,果然绣着春宫图,不过绣工粗糙。
又看着大小长短制式不一的几根角先生,哂道:“你们两个倒顽得挺花,还有双头的。咦,这么粗也使得?厉害厉害。”
众女无不红着脸低下头去,假装听不懂。
那两个三四十岁的婆子吓得三魂掉了二魂,忙跪下求饶。
贾琮摆手道:“食色性也,本是寻常事,只是园子里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你们把这些拿进来,自己倒痛快了,也不怕损了姑娘们的名节?”
“我等知错了,求国公爷开恩。”
“重打二十,撵出去办差罢。以后不许她们进园子了。”贾琮道。
听说饭碗好歹保住了,两个婆子千恩万谢,欢欢喜喜出去领罚。
贾琮见包袱里一物不大认识,遂低声道:“这一串葡萄样的顽意儿是什么?”
凤姐儿脸上一红,背对众人轻声啐道:“下流种子,定要这当口问,叫三丫头她们听到你不要脸,我还要。”
贾琮讪讪一笑,只得罢了。
不一会,迎春、李纨、惜春、湘云、宝琴、尤氏、可卿、岫烟等都带着丫头婆子过来,乌泱泱一群人把秋爽斋站的满满当当。
探春忙张罗着招呼。
贾琮起身相迎,笑道:“我只叫丫头婆子们来,你们怎么也来了。”
湘云笑道:“听说贾少保要夜审疑案,这么好顽的事,我们自然要来看看。”
宝琴点点头,撒娇道:“你不许撵我们走,我们还没见过官老爷审案呢。”
“对对,我们可以给你当衙役捕快,威……武。”湘云挺胸凸肚喊了一声,把众人乐坏了。
贾琮大笑,曲指在她秀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道:“戏文看多了罢。若有你这么漂亮的皂隶,官老爷还有心思审案么?”
见众人神色古怪,湘云俏脸顿时通红,忙退了一步,跺脚嗔道:“毛手毛脚做什么,不怕人笑话。”
贾琮也发觉说错了话,忙干咳了一声,道:“你们自己找地方坐着,丫头婆子进来。”说完回到大案后坐定。
“给国公爷请安。”众人忙进来整整齐齐跪倒。
“嗯,今儿来没别的事,咱家大姑娘承蒙天恩,要回来省亲了,你们是知道的。”
“是,奴婢知道。”
“如今园子里人口不少,婆子媳妇们自不必说,如狼似虎的年纪,恐怕平日里没有不想男人的。
丫头嘛,不少年纪也大了,渐渐知道人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春心荡漾。”
一番话说得众人脸上发烧,都把头低着,不敢抬起来。
“虽说是人之常情,不过若闹出事来,你们人头落地事小,坏了咱家的家风、名声事大,尤其省亲前后,更是断断不能有半分风言风语!”
“是。”众人忙磕头道。
“所以,我给你们三炷香的时间,各自回去把箱子柜子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