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满意地点点头道:“话虽这么说,过刚易折,往后你行事还需客气些,莫到处得罪人。须知,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母后教训得是。嗯,最后两句什么意思,请母后赐教。”
贾琮一脸无辜地道,这些高深的话他哪里听得懂,何况他本就不想表现得太过精明,扮猪吃老虎才是王道,聪明人往往活不长。
如意、孙灿、孙炽等人都嗤一声笑起来,他们虽没有考科举的水平,不过基本经义是完全清楚的。
陈皇后也气笑了,啐道:“你这无赖,既然不懂意思,还说我教训得是,可见你是没放在心上,随口应付。”
“母后,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难道要琮不懂装懂么?”贾琮辩解道,他只会蒙童水平的经义。
陈皇后哂道:“今儿的话若传出去,你这天下第一大才子可难服众。”
贾琮笑道:“这些虚名于琮如浮云一般,想来凭孩儿的诗作,后来人若想当这个天下第一才子,也得掂量掂量。”
“狂妄!”
“小人得志!”
“这话傲气。”
众人都笑起来,忽听戴权求见。
“宣。”陈皇后看着贾琮道:“定是陛下传你去。”
果然,戴权躬身进来,磕头请安,道:“启禀娘娘,陛下召驸马奏对。”
“所为何事?”陈皇后道。
“为昨晚百花楼诸女案一事,今儿许多宗亲、勋贵、朝臣、外戚都弹劾驸马,军机处票拟严词申饬,勒令退还诸女。”戴权道。
“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本宫与驸马说两句话。”
“是,奴才告退。”戴权行礼退下。
贾琮以为陈皇后要叮嘱怎么应对今上,哪知却听她道:“昨儿大皇儿并六皇儿、七皇儿还有那许多勋贵世子去百花楼何事?”
“那还能为什么事,自然是想一亲诸位大家名妓芳泽,常言道,家花没有野花香,听说大皇子的王妃虽出身名门,却相貌平平,身段儿干瘦,想来……”
贾琮嘿嘿笑道,正说得高兴,忽见陈皇后神色沉下来,神色有些着恼,忙闭上嘴,脑中急速运转,思考自己哪里说错了。
笨蛋!陈皇后暗啐一口,缓缓道:“本宫是问你,他们去百花楼干什么?谁问你王妃。”
贾琮听她重重吐出“他们”二字,顿时恍然,这分明是暗示自己栽赃大皇子,祸水东引。
忙道:“琮只知办案,却不知‘他们’去百花楼干什么,查清以后再禀明母后。”
“嗯,去罢,莫让皇上久等。”陈皇后微笑道,这小子还不算太笨。
贾琮告辞出来,拉着戴权道:“总管,今儿风向如何?”
戴权叹道:“参你的折子足有一大筐,都是些朝里的权贵。
老弟,你这次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为几个女人,至于么?
即便要这几个女人,何不事先去打个招呼,这样大张旗鼓,却让人没法下台呢。
凭你老弟的面子,难道他们不卖给你?”
贾琮苦笑:“不瞒总管,琮如今囊中羞涩,哪有钱买人呢?”
戴权奇道:“老弟,你的身家咱家也略知一二,何至于此?”
贾琮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只因小弟现在另做了一门生意,花银子海了去了,故没什么闲钱。”
“哦?什么好生意?”戴权双眼放光问道。
贾琮道:“海贸。小弟与薛家办了一间商号,出海与万国做生意。老哥有兴趣么?”
戴权吞了口唾沫,道:“这确是好生意,须投多少本钱?”
贾琮伸出四根手指,道:“小弟投了4000万。”
戴权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多?老哥我有心无力了。”
他往年都是过苦日子的人,自从贾琮起家,他才富了些儿,却也没钱参与这等生意。
贾琮低声笑道:“朋友尚且有通财之义,何况你我兄弟。总管放心,盈利之时,小弟自有一份心意送上,总管莫嫌弃微薄便是了。”
戴权眉开眼笑,贾琮的心意从没有微薄的说法,忙道:“老弟太客气了,我却不知如何报答,实受之有愧。”
贾琮道:“总管对我姐弟还不够关照么?琮岂是没有心肝之人,自当投桃报李,内相再分彼此,琮惭愧无地了。”
“好兄弟。”
“一辈子。”
两人又说了一番“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话,戴权才低声道:“今儿陛下并无深究的意思。
我已在御前替你进了言,待会你只管咬定是办案,谁都奈何不得你,至于日后怎么圆回来,想来老弟手下自有高人。”
“多谢总管。”
“此外,如今你正是陛下跟前儿得用的人,他们联手参你正犯了大忌。
别说老弟一身正气,即便有罪,他们又如何参得倒呢?
这不明摆着党同伐异么,陛下岂会让他们得逞?”戴权阴笑道。
贾琮笑道:“谢老内相指点。”
“你我兄弟同心,哥哥我怎会眼睁睁看着老弟被人谗害?”戴权笑道。
“若无内相照拂,琮举步维艰也。”
“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