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当值的游家喜、王进两人正在城墙上巡视,忽见林边一骑打着火把冲出,随后扔了火把,擎弓搭箭望天上射出鸣镝。
尖锐的啸声刺破夜空,远远传进城里。
两人忙扑到墙边察看,只听远处隐约传来密集如雨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显然鞑-子见偷袭无望,干脆直扑过来。
那边军探马熟悉壕堑布局,从边上绕了一圈,靠近南门,被城上守军用竹篮吊上。
“禀两位将军,鞑-子……鞑-子前锋来了!”
“有多少人?”
“大约三千。”
“射鸣镝,击鼓。”游家喜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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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草原鞑-子巴尔虎部落的第一战将岱钦有些恼恨地吐了口唾沫,好好地夜袭竟然被汉人的探马察觉了,不过也不要紧,就像上次一样跨过那低矮的城墙,砍下汉军的头颅,也不知这次还能不能尝到干净香甜的汉人女子,嘿嘿。
“巴特尔,代勒!(勇士们,冲锋)”岱钦看着城上点点火光,大吼一声,弯刀一挥,三千鞑-子从北、东、西三面,拉出一条长长的弧线,往十方寺堡冲来。
不少空马上还捆着长长的攻城梯,他们自信,只需要这种最简陋的工具就可以踏上汉人的城池。
忽地四周哗啦声连成一片,接着是人仰马翻坠地声,战马哀鸣,骑士惨呼。
两三百骑跑得最快的鞑-子,直愣愣踏进了早已挖好的壕堑,马上骑士远远摔飞在地上,有的直接断颈断腰,好些的摔断了手脚,躺在地上惨呼。后骑勒马不及,大呼小叫着又跟着摔了一批。
这批就倒霉了,因减了速,大部分摔在壕堑里,不是被竹签子刺穿,就是被从后摔下来的人马砸中,一时喝骂声、惨叫声、呼救声响成一团。
岱钦素来被尊为巴尔虎第一战将,哪里吃过这种大亏,好在他战马既佳,骑术更佳,见前方陷坑,硬生生提缰跃了过去,险险躲过一劫,气的哇哇大叫。
勉强喝止前冲之势,命人抬着伤员,小心翼翼探路后退。
轰轰轰,投石车把十几个竹木扎的巨大火球远远投出去,照亮了战场,但见数十上百个鞑-子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城上边军将士趴在墙边,虽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不过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也能想象一二,足够他们捧腹大笑,手舞足蹈。
“这群沙雕。”贾琮带着苏灿等人缓步走上城墙,看了看下面的景象,冷笑道。
“鞑-子多年没攻城,忘了壕堑的厉害了。”游家喜笑道。
贾琮看着躺在地上惨叫连连的鞑-子兵,刚想命人射杀,旋即打消了此念头。
众人疑道:“大人,咱的壕堑几乎都挖在一箭之内,何不命人射杀鞑-子伤兵?”
贾琮冷笑道:“杀他们干什么?伤员只能吃饭不能打仗,还需分兵照料,且伤兵在营内哀嚎,还可重挫敌军士气,留着他们,于我更加有利。”
众人恍然大悟,拱手道:“大人英明!”
王进老怀大慰,笑道:“大人天生将才也!”
贾琮朝众人笑道:“我去楼里歇歇,看这样子,敌军是不敢再冒进了。你们分作两班,轮流看着就行。别忘了把烽火点起来。”说完钻进城门楼里,恍若无事般闭目养神。
兵法云,将为军之魄!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
故贾琮必须做出一副战略上藐视敌人,镇定如恒的样子,士卒们才会信心倍增。
当下众人略一商议,分做两班。
游家喜、王进、邓磊、张祎、空性和尚、王飞并所部一班。
余洪、苏灿、赵凌空、魏无忌、雷泰、解辉并所部一班。
“老余,你们下去歇着,这里我和王教头他们盯着就行了。”游家喜道。
余洪等点点头,各带部曲离开。
烽火台上一蓬烈焰腾空而起,巨大的火焰,像一颗小太阳,照亮夜空。
南边数里外的山峰上,紧跟着亮起一团火光,不过片刻,鞑-子来攻的讯息已化为火焰传遍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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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贾琮高卧城门楼里,被一阵沉重如闷雷般的声音惊醒,一個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喝道:“何事?”
燕双鹰忙道:“回三爷,鞑-子大军到了。”
贾琮忙出去观阵,只见北面数里外,黑压压一大片骑兵,绵延天际,似一片黑云滚滚而来,十余万鞑-子同时挥舞弯刀拍打刀鞘,发出整齐沉闷的战音。
还未接战已让人心惊肉跳,小小的十方寺堡城便似滔天巨浪前的小舟,整个城池都在轻微颤抖。
黑云压城城欲摧!
贾琮深吸了口气,这便是十万大军么?
“大人,鞑-子大军已至,请大人示下。”游家喜过来沉声道。
贾琮道:“不急,看他们如何应付壕堑,总不能飞过去。”
十方寺堡位置当道,其正面侧面狭窄,最多展开两三千骑,十万大军看着吓人,也无法全部投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