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贾琮一阙绝妙之词,又看了一番精妙刀法,众人对今日诗会都有些意兴阑珊,哪里还有心思去品评诗歌,均围着贾琮问长问短。
“琮哥儿,你这武艺真是先荣国公梦中所传?”
“琮哥儿,你怎么作出这般好词?平日家也作诗填词么?”
“琮哥儿,你可还有其他诗词?”
“琮哥儿,你这词可是单单为谁而作?嘻嘻……”
甄宝玉彻底服气,再无半分争雄之心,苦笑着退到一边。
贾琮被问得头大,忍不住看向甄缘,两人目光一碰,甄缘含羞避开,还好,看来这首诗也没白作,至少在三小姐这里把好感拉满了。
忽听丫头来报:“大爷请琮三爷去内书房相见。”
楚婵忙道:“知道了,你去罢。琮哥儿,外子寻你想来是有事相商,你就不必在我们这里耽搁了,办你的正事要紧。”
贾琮点头道:“谢过大嫂。”随领路丫头去了。
甄家大爷,也就是甄应嘉的大公子,甄继。
“甄大哥,小弟有礼了。”贾琮踏进内书房大门,见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站起相迎,忙拱手笑道。
甄继身形颀长,白皙俊秀,只是双唇如刀锋般薄,抿成一线,予人些冷厉寡恩之感,贾琮结合徐清提供的情报,心中对他已有个初步判断。
“琮哥儿,你我兄弟何须多礼,快坐,尝尝我们江南的雀舌如何?”甄继笑道,招手命人送上好茶。
贾琮哪里懂什么茶,只是随意喝了一口,道:“果然好茶,小弟以前竟从没吃过。”
“哈哈,值什么,你走的时候带两斤去吃,什么时候想吃了,带个话来,我再给你梢来。”
甄继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不愧为大家继承人,一番寒暄让贾琮都不禁有些如沐春风、相见恨晚的感觉。
贾琮呵呵一笑,虚应了几句,也懒得客套,道:“甄大哥今日赐见,可是有何吩咐?”
甄继摆摆手,道:“这是说得哪里话,你大老远来,我们兄弟正该好生亲近亲近,叙叙世交之情,一来老哥我是久仰老弟子龙之风采,二来也是为了昨儿老弟所言之事。”
贾琮自动过滤了前半句,道:“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甄继叹道:“此事老爷还不知道,这两日他都住在衙门里,也没空回家,我今早已派人传信告知,老爷尚未来得及顾及此事。不过你老弟当面,我也就不虚客套了。”
“甄大哥请讲。”贾琮忙道。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弟知道,我们家这個官儿不过是个虚职,干的不过是收集民间仕林官场的消息上报朝廷的差事,仅此而已。
江南各地的衙门敬着我家老爷子几分,不过是看在太上皇的份上,若是因此恃宠而骄,公然发文插手地方之事,而且是盐务大政,这个可就有些托大了,传出去,人家难免说甄家轻狂。”甄继道。
贾琮正想说话,却被甄继抬手打断:“老弟且听我说完。刚说的是一件。另一件,按理说,以你我两家的交情,老弟又不辞劳苦,亲自驾临,即便再难之事,我家办得成要办,办不成也要拼命去办,方才不负了素日恩情,万万没有推脱的道理,可贵家姑爷……”说着压低了声音。
“林盐院是今上夹带里的人物,素有雄心壮志,但如今盐法乃太上皇所定,我家世受圣皇天恩,岂敢公然支持林盐院鼎故革新?最多我们老爷看在贵家的情分上,假作不见便罢了,这是我的一点浅见。”
贾琮暗道,果然如此,甄继说是自己的意思,估计便是甄应嘉的意思,只是留了回旋余地而已。
“甄大哥的顾虑我岂能不知?来前,姑父已与我详谈了此事。其一,姑父说太上皇所立之纲盐法,乃万世不易之良法,岂能改了?我等后人唯恐没领会此法之精义,办砸了差事,又岂敢胆大妄为,自作聪明去改革良法?这不是不忠不孝么?”
“其二,林姑父的意思并不是要让世伯插手地方政务,更不是让世伯为他撑腰背书,只因世伯久牧江南,威望隆重,打个喷嚏江南也要抖三抖。
故而请世伯发个话,让各地衙门好生领会太上皇旧法之本意,莫要不把盐院衙门当回事,使纲盐法在地方上变形走样、令出多门,如此而已。
差事办好了,有世伯一份功劳,办砸了,自由盐院衙门领罪,我想以世伯座下能人的文笔,这曲折委婉,模棱两可之辞,应不为难。”
“其三,甄大哥也知道我姑父是今上肱股之臣,如今他求上门来,何不卖他一个顺水人情,将来也好相见。小弟说句大不敬的话,莫非世伯只给太上皇办差,不给今上办差?”贾琮低声道。
“这……老弟此言可太重了,我家万万担当不起,不管是太上皇、今上,我甄家唯有一片丹心,唯恐肝脑涂地不能报天恩于万一,岂能存此天诛地灭之心?”甄继忙道。
贾琮笑道:“你莪世交,我固然知道世伯、世兄报效朝廷、报效今上之心,可朝廷和今上未必知道啊,如今正是效力之时,且此事并不为难,何不顺手为之?
既报效了朝廷,又不违太上皇之祖法,更卖好与我姑父,实有百利而无一弊也。小弟再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