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承文还听到娘亲说:“这一个多月来,我的承文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你很痛吧,等师祖来了,娘亲和他就一起带你去药王宫,娘亲虽然可以用知灵草帮你修复外伤,但断掉的经脉却无法修补。
文儿不要灰心,药王宫一定有办法的,你师祖说能恢复,就一定可以恢复。”
朝承文逐渐在母亲坚定的语气下恢复了些许自信,他看着苏棠,一双仿佛被溪水冲刷过的眼睛亮的惊人。
面上大片大片的伤疤和鼓起让他的眼睛越发的漂亮,他就这样看着他的娘亲,泪水在眶里打转。
娘亲不会骗他,因为娘亲不会撒谎,从未撒过谎。
他忍住眼泪,想点头,却在知灵草的束缚下动不了,便开口道:“我相信娘亲,也相信师祖,娘亲和师祖说承文能恢复,那承文就一定可以恢复。”
承文想,即使恢复不了也没什么的,因为他已经回到娘亲身边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而且,娘亲身边有新的孩子了,想必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的修炼片刻不得松懈。
朝承文想着,突然记起了娘亲刚刚说的害他之人,看娘亲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是谁害的他。
他睫毛不安的抖动了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他问:“娘亲,害我的人,是爹爹吗?”
朝承文记得,爹爹外出游历归来,带回来了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娃娃,那个小娃娃很可爱,爹爹说他叫朝辞,以后会是他弟弟。
朝承文听到爹爹说了朝辞的身世以后,觉得他可怜,所以真心的将他当弟弟疼爱。
而且山上的人都是年纪比他大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弟弟,他真的很开心。
但不知道为何,山门里居然开始流传他妒忌朝辞得到父亲的关心照顾,觉得他抢走了父亲的偏爱,对他很是不喜欢。
那天他原本是要去找父亲解释的,他喜欢朝辞,也没有觉得父亲不公平。
但在去找父亲的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再次醒来,已经被挑断手筋脚筋,毁了全身修为和容貌,被施了禁言术。
他成了一个残废的小乞儿,被丢在了大风镇,那个神秘人对他说,如果两个月之内能有人认出来他,那他就会帮他疗伤,还会告诉他他突然无法修炼的原因。
如果两个后他依旧是大风镇的乞儿,那么便只能被他制成傀儡。
朝承文想,大风镇就在天门山脚,来来往往的有许多宗门弟子,师兄师姐们肯定可以认出他。
但师兄师姐们没有认出,师祖长老们从他面前匆匆而过,没有停顿,他突然发现,大风镇离着天门宗,其实也不算近。
朝承文有一个秘密,一直压在心底,那个秘密就是,他感觉每个夜里来喂他吃辟谷丹的人,是他爹爹。
因为他们身上,是同一种味道,朝承文不会闻错爹爹身上的味道,而醒来只看到娘亲,没有看到爹爹,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尤其是,娘亲居然只提起了师祖,未曾提起爹爹半句。
但朝承文十分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他的爹爹,怎么可能这样对他。
爹爹明明很喜欢他,山上的师叔师伯们都说,自从他出生,爹爹就常住在天门宗了。
朝承文见娘亲不说话,眼里的泪水闪烁的越发离开,“是爹爹,是吗?”
苏棠心底有些乱,她不知道怎么同孩子说朝暮云的事情,她通过这一世的记忆以及孩子视角的故事,只知道那占据朝暮云身体的,是一个不妖不魔,没有具体形态的妖怪。
杀死那个妖怪很难,因为他的触手就是他的分身,只要分身还在,他就能复活。
天下之大,苏棠也不知道他在世间的角落里留了几个分身。
见母亲久久不说,朝承文的心沉了下去,他开口道:“娘亲总告诉我,我生来不凡,承载着许多人的希望,所以我要比寻常人更努力,更自律,更认真。
我和别人不一样,总要比别人更懂事些,所以娘亲,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的。
我承受的住,即使那个人是父亲,也不动摇我的道心。”
朝承文不知道,他的声音都是抖的,苏棠觉得,与其让孩子胡思乱想,不如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而且,承文和别人不一样,他生来就背负着沉重的命运,仙门的希望。
于是,她开口道:“是你爹爹,但又不是你爹爹。”
苏棠看着朝承文,顿了顿,继续道:“在你丢失后,娘亲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就是你父亲和朝辞的认亲大典。
娘亲当时就察觉了不对,天底下,若说谁最在意你,你父亲如果是第二,那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
所以,在你突然失踪,音讯全无,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有心情领养孩子,而且还大办认亲大典呢?
所以在你父亲带着朝辞过了探望娘亲的时候,娘亲就用清灵香试探了他,可惜他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娘亲可以确定,那具身体是你父亲,但内里,已经换了人。”
妖魔瞒不过护山阵法和神兽,也不可能让宗门闭关的祖师爷们毫无察觉,所以占据他父亲身体的可能不是妖魔,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