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了青草的山坡上,凉凉微风吹散夏日的燥热,阿不福思将手里的羊绳系在树墩上,目光看向山谷下的村居,眼里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思。
“妹妹,你真觉得那家伙是好人吗?”经过几天的相处,阿不福思对盖勒特的印象实在没什么好转,“我感觉他就是一匹吃羊的狼,大哥会被他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阿利安娜抱着一本书,静静坐在铺了毛毯的草地上,视线从书上移开,静看天边云卷云舒。
“但盖勒特对大哥很好,不是吗?”她发出灵魂反问,单纯的意识还有无法理解大人之间的感情,“他俩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大哥很厉害,二哥,你不用太担心。”
阿不福思就是不放心,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所谓‘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不得不承认,非常有魄力,但我就看不得阿不思被降智的样子。”
他伸手扯下几根草,眼神幽幽,“德国那小子绝对不怀好意,我感觉他的脸上像是戴了一层面具,真实性格绝对不是我们所看见的这样。”
阿不福思撇撇嘴,“总觉得他是个残忍的刽子手,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妹妹,等着吧,我一定会揪出那个男人的真面目。”阿不福思暗下决心,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
阿利安娜只是摇摇头,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上的书。
可惜,如此岁月静好的日子即将到头。
……
1899年8月18日,佩弗利尔公墓,刚找到隐形衣的盖勒特脸上难掩笑意,第一时间幻影移形到阿不思家中,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简单的小木屋内,阿不福思拍了拍手里的一叠资料,表情愤恨,正在对阿不思疯狂输出。
在看清盖勒特的那一瞬,阿不福思火气被点燃,小木屋内猛地爆发一场争吵。
“阿不思,这家伙就是个骗子!他是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因为他无下限研究黑魔法,造成危害巨大!”
说话间,阿不福思晃了晃阿不思的肩膀,语气有些激动,“德姆斯特朗是什么学校?那就是黑魔法的窝!连德姆斯特朗都忍不了他,足以见他的残忍手段。”
盖勒特站在一旁,阿不思正背对着他,他看向情绪激动的阿不福思,心中只余下一股烦躁,眼神冰冷,就像看死人的表情。
坐在沙发上的阿利安娜浑身一惊,盖勒特的眼神让她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凝固,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阿不思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与盖勒特相处的越久,越能感受到那滔天的野心,尤其是对黑魔法的痴迷程度,就连他也心惊。
“阿不思,你们竟然还想将阿利安娜带走!就为了你们所谓的‘伟大的巫师计划’,阿利安娜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阿不福思只想将自己的糊涂大哥彻底唤醒,明明是聪明绝顶的天之骄子,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糊涂,带妹妹离开的主意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他眼神不善的盯着盖勒特,被对方那凶狠的眼神盯得一惊,顿时如临大敌,“你这家伙看什么看!我有说一句错话吗!”
似是不解气般,怒气上涌,心中的不满击溃他的理智防线,阿不福思将阿不思直接扒拉到一边,将脖子伸到盖勒特眼前,伸手指了指,“来来来!你刚刚那眼神是想杀了我吗?我给你杀,正好,让哥哥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不福思,别胡闹!”阿不思上手去拉扯阿不福思,看向盖勒特的眼神带着祈求,“你打不过他,而且——”
阿不思的神情带上些许复杂,“他是真的敢杀了你。”
这句话似乎像一根导火索,阿不福思整个人彻底炸了,“大哥,我有那么差吗?虽然不及你天才,但好歹也是年级前三,我能有多差?”
“有本事就让这家伙跟我比比,不就大我一岁吗?毛都没长齐,心眼还真不少。”阿不福思看向阿不思,眼里带着质问,“大哥,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向你隐瞒了些事实?”
“不然,你刚刚不会那副表情,那分明就是被欺骗后突然得知真相的懵逼状态,我就说这德国小子不安好心吧……”
整个房间一时混乱,主要是阿不福思就像只炸了毛的狸花猫,战斗力杠杠的,尤其是嘴皮子的战斗力。
被惹怒的盖勒特仍注意控制力道与阿不福思切磋,两人的情绪需要发泄,阿不思被夹杂在中间,左右为难,身边的魔咒飞来飞去,但都刻意避开着他。
没人关注到沙发上的阿利安娜,作为一名默然者,她现在的状态十分危险。
“啊——”
一声令所有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响彻整间小木屋,磁场瞬间混乱,呈两条平行线平移的魔咒瞬间四射,其中某一不知名光团径直朝着阿利安娜飞去。
几乎是眨眼间,争执间的三人瞬间偃鼓息旗,眼神直愣愣看着倒在地上的阿利安娜,不发一言。
“妹妹!”
整间小木屋静得可怕,阿不福思更是浑身颤抖,脸上血色瞬间退去,不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走到阿利安娜身边,又不知是以何种心情抱起失去呼吸的少女,万念俱灰不过如此。
“啊——!”(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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