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小军师,这有些不对。”中军帐里,有人又开口,“在那时候,我西蜀大军出关,必能挡住北渝大军。若如此,他如何攻关?”
“是这个道理。”东方敬声音更沉,“但我一直怀疑,常胜还有一支奇军,可包抄,可作奇袭。”
“小军师,莫不是有了情报?”
“并非是情报,而是我自己的分析。”东方敬脸色认真,不打算再隐瞒,“诸位都知,在鲤州战事将起的时候,开春一到,鲤州内的部分百姓,都逃难入了大宛关,尔后,再调到定州北关外开荒。”
“在当时,我担心细作的事情,想了不少法子。甚至是说,还安插了人手,随着难民一路去定北关,沿途收拢细作的情报。”
东方敬侧过头,看着上官述。
上官述一脸发懵。
“上官堂主,我拜托了令女,一路跟着难民去北关,去打探细作的情报。若无猜错,她定然是易容了。所以,她给了我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
“上官燕?”
“正是,令女上官燕,向来是一个了不得的暗探。她说,难民群里,有一个北渝的女细作,扮作了村妇,又怂恿她回了定州城,在暗中联络北渝的暗哨,以及潜伏的侦查营,这些人加起来,至少能聚到四五千数。莫要小瞧这四五千人,若是用得好,便是里应外合,破大宛关的最大功臣。”
中军帐内,都有些目瞪口呆。连着徐牧自个,都没有想到,他手底的这位西蜀第一谋,居然如此谨慎,连着普通不过的难民,都留了一出好手段。
“东方军师,先前奇袭大宛关,怎还会有那么多的北渝军?”
坐在木轮车上,东方敬面色不变。
“先前是奇袭。既是奇袭,巧夺城关,那么,先前在外面,来不及回营的北渝暗哨,侦查营,便会滞留在外。所以,常胜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安排一个女细作,仗着女子之身,试图瞒过我蜀人的眼睛。而且还有一点,这女子需要懂得兵法韬略,方能里应外合,配合北渝大军破开大宛关。”
“得到这个情报,我先前就在想,常胜要做什么?等到他大军来了前线,才慢慢想了个明白。常胜此举,并不在救人,也并不在阵前厮杀,而是盯住了大宛关的城墙。”
听着东方敬的话,诸多的将军幕僚,都一时拜服无比。
“但我思前想后,始终还想不透,常胜的底气何在?刚才你们也讲了,若两军对阵,他不可能派出人马,绕过我西蜀大军,前去攻关。那只能说,他还有一支奇军,还没有动,还在蛰伏。”
中军帐内,许多人都开始沉思。
“东方哥哥和我司虎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刚才的建议,就是这个理儿。”难得参加一次军议的司虎,转了转眼睛急忙开口。
但很快被好大儿孟霍,死死捂住了嘴巴。
“我看了地图。诸位也知,鲤州地势平阔,不大可能在附近藏军。”东方敬继续说道,“所以,找出常胜的藏军,便是眼下最紧要的问题。”
“军师,会不会错了……”
“断不会错,我了解常胜。若论奇袭,我并不如他,便如他这样的人,总能创造奇袭的机会。”东方敬语气笃定。
“主公,军师,这……除非是从天而降了。大宛关外的地势,一眼都看到头了。”
徐牧听着摇头。西蜀有木鸢,他尚且只能小规模的空投,这常胜要是能天降奇兵,便属于天方夜谭了。
“长弓将军可回来了?”主位上,徐牧想了想,看着旁边的小狗福。
“主公,还未回。”
徐牧点点头,心底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军帐内,东方敬的声音,并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向着诸多将军幕僚,分析鲤州的情报。
“我打算的话,学一番贾周军师的办法,将计就计。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找出常胜的藏兵地。”
“诸位,可畅所欲言,想一下常胜藏兵的办法。”徐牧起身,也配合着东方敬,认真开口。
“鲤州地势平阔,说不得是一支浩浩骑营,长途奔袭而来?”柴宗想了想说道。
“不大可能,骑营奔袭而来,哪怕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绕过我西蜀正面迎战的大军。”晁义皱眉反驳。
“附近又无大片林子,如何能藏军呢?”
“莫不是挖了暗道?”
“他若是挖暗道,近一些会被发现,远一些不得动员十万民夫,挖个三年五载的?”
一个个的提议,不断被否定。整个中军帐内,,相商许久,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牧和东方敬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种担忧。若无办法,只能多派斥候,继续探查了。
但战事在即,北渝那边开始安营扎寨,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