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将军,你一直在扰我信心,这是何意啊?”见着申屠冠又在劝说,高舟脸色极为不满。
“常胜在的时候,你这帮人可是言听计从的。”
申屠冠淡淡一笑,“常胜军师定计之前,不管是不是妙计,都会与我等相商一番。”
“我讲了,我对此计自有信心!申屠将军,你无需多言了!”高舟冷哼一声,骑着马迅速往前,这模样,分明是再不想听申屠冠的话。
申屠冠久久沉默,直至整个人,叹出一声无奈之气。
……
定东关上。
东方敬目光沉着,哪怕是面对高舟,但他亦没有任何松懈。而是指挥着城中人马,准备守坚作战。
当然,他更能明白,以那位高舟的性子,这一场攻城,说不得会是幌子。
“军师,敌军来了!”
东方敬远眺,才发现城关十里外,几座隐藏的烽火台,彻底点了起来。如此一来,下次还需重新准备。
“敌袭,敌袭——”几骑西蜀的斥候,发出震天的呼喊,举着火把,不断通告着城墙上方。
陈忠迅速走了出去,再回来之时,脸庞上满是凝重。
“军师,不到十里路了。”
“无事。”东方敬镇定自若。高舟既然有信心,那么,他便在定东关度势,大败北渝军。
“步弓营,上阵!”
定东关上,随着一个个裨将的高喊,不仅是步弓营,还有后备营,辎重营,投石营,步战营,都已经准备好。
在前些时候,和常胜对峙的时间,并非没有战事,偶尔之时,亦有小规模的厮杀,譬如侦察营,两者针锋相对,各有战损。
此时已经入了夜色。
从定东关上远眺,便如看见一条长长的火龙,在城关下的不远,循着官道,蜿蜒地急急掠来。
一骑战战兢兢的北渝使臣,率先骑马到了城下。
“外使杨然,奉我家军师之命,特来劝东方小军师,两军交战,以西蜀势弱,还请东方小军师,念在士卒不易,又恐城中百姓遭殃,不如献城投降,入我北渝,奉为上宾。”
“另,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请东方小军师……手下留情。”
城头上,东方敬淡淡一笑。
他即便入北渝,不管是北渝王,还是常胜,敢要吗?不敢要,他们只会觉得,跛人入渝,无非是在做计。
再者说了,天下人早该知道,东方敬对西蜀,矢志不渝。
“外使放心,东方敬亦是讲道理的人。还请替我传一句话。”
“东方小军师请说。”
“老而不死是为贼,高舟老儿可速速退去,如若不然,我东方敬一个生气,必将大军尽起,杀得他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那骑北渝使臣沉默了会,在城下拱手,又急急赶了回去。
“两军交战,先弱敌士气。”东方敬露出笑容,“但这位高舟,还是不够了解我这个跛人。突然间,有些怀念小常胜了。”
……
“好胆。”高舟看着战战兢兢的使臣,冷笑了声。
“放心,我并不生气,作为三军的军师,这等肚量我还是有的。”
高舟转了身,握着的拳头没有松开,久久才重重拍在马背上。
“传令全军,今夜便在定东关下,先行安营扎寨——”
“如何使得!”在旁的申屠冠皱眉,“若这样安营扎寨,只怕会遭到蜀人奇袭劫寨。”
“他不来还好,若是来了,便留在这里。申屠将军,莫非你真以为,我是在闹着玩,什么兵家大忌都不懂?”
申屠冠沉默。
“定东关上,跛人摸不清我的路数。他肯定猜得出,我此举并非攻城。所以,他定不敢轻举妄动。再者说了,这定东关下的地势,开阔无比,若蜀人夜袭,很容易被发现。我巴不得他来呢!”
申屠冠叹了口气,知道不可劝,只能转头离开。
“高勇,今夜你便担任巡逻将,记着,这里不是内城,需听我的命令行事。”顿了顿,高舟继续开口。
“祖爷,若我此番立功——”
高舟笑了笑,“南宫家那国色天香的姑娘,我亲自牵头,帮你去提亲。不过,你以后不可夜宿清馆了。”
“多谢祖爷!祖爷放心!”
高舟点点头,又重新仰头,看着前方不远的定东关。一双狡诈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军师有令,安营扎寨——”
“不可靠近林木,以免蜀人投火,会火烧连营!”
……
西路军的主帐里。
申屠冠沉默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